今天对于孔杰来说应该是一个记录。他一天的工作是上午拍杂志封面和宣传照,中午和导演谈剧本,下午拍第三首歌的MV,晚上到录音室录歌。
当孔杰坐在沙发上,听见孔怀说完一切安排后,顿时歪倒在沙发上。
“杀了我吧!”他恳切地说。
“快点!一会儿车该来了。你在车上可以睡一小会儿。”
当他们走出家门的时候,外面还雾蒙蒙。
到了摄影室,这是全公司最大的摄影室,足足有五百平米,里面的墙壁都是雪白的,如同雪洞,靠边的一角有一些仪器,中间散落着桌椅,一侧的墙壁上还有几面镜子。
孔怀和孔杰来到摄影室,工作人员已经到场了,星淇随后也赶到。星淇带来了几套衣服放在了试衣间。孔怀走了过去。
“这个月你还去福利院吗?”
“这得看时间。”
“做公益贵在持之以恒,这个月有很重要的任务,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一起去吧!”
“你是不是对人总喜欢忽冷忽热的?”
“什么?”
“没什么。”星淇感觉也没什么意思。
孔怀之所以没对星淇的问题立刻回答,是因为他自己的一半精力还集中在孔杰身上。孔杰每隔几分钟换一次服装,像是在表演换装秀。
摄影师是国内知名的摄影师。全场回荡着他的话。
“好,这个动作很自然,保持住。”
“下巴低一点,眼神看斜下方。”
“双臂张开,不要太开。”
“好,完美!”
“眼神空一些,全身肌肉放松。”
孔杰身上不停变幻着风衣、夹克、皮裤、礼服等。摄影师对孔杰赞不绝口,他总能抓住摄影师希望他能表现出来的感觉。
“好了,下面进入夏季拍摄,孔杰你先换上这件衣服。”摄影师放下镜头,从星淇设计的衣服中,挑出一件白色衬衣。
“风扇准备好。”摄影师叫助手搬过来一台风扇。
孔杰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衣服,上身是白色的衬衫,下身是一条白色宽松的裤子。
“小林,去把空调温度调高。”孔怀吩咐一位助理。
风扇响了。
“孔杰背对风扇,眼睛看前,稍稍仰头,好!”
孔杰依旧感觉浑身发冷,毕竟现在已经快入冬了。
摄影师拍完后,接着说:“把衬衫脱掉。转过正面来。”
“不行!”孔杰义正言辞说道,“这组我不拍了。”说完就直接走下摄影台了。
周围有人开始小声议论,摄影师的脸都快掉在地上了。
孔怀连忙跑过去,问:“怎么了?”
“这是什么衣服!穿起来跟婚纱差不多。我再把衬衣脱了,下面宽松的裤子跟裙子一样。我不拍这么娘的,丢死人!”
这件衣服是星淇设计的,她听见孔杰对自己作品的不满,上前解释说:“这件衣服主要是应杂志要求,突出干净、飘逸而制作的。”
“那为什么一定要脱掉衬衣?”
摄影师怒气冲冲地叫喊:“我给这么多艺人拍,还没遇到过像你这样耍大牌的新人。”
“那是你水平不够!你们杂志非得要艺人脱衣服才能吸引眼球吗?”
“你根本就不懂艺术!”
孔怀见两边有动手的趋势,连忙用身体隔开两人,对这摄影师赔不是:“对不起,我弟弟年轻气盛,乔老师请见谅。您先休息一下,我来跟他解释一下。”
摄影师气冲冲地跑到休息室喝茶去了。
孔怀见摄影师走远了,连忙给孔杰披上衣服,说:“休息一下,一会儿再拍。”
孔杰披上衣服坐在了椅子上。
“我去给你们拿杯水。”星淇端了杯水过去,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孔杰脸上已经怒气全消了,不一会儿,工作正常进行,摄影师也没再要求孔杰脱掉衬衣。
孔杰坐在椅子上,面对镜头,露出阳关般的笑容,风吹着衬衫,衬衫紧紧贴在孔杰健硕的身体。
“好!”摄影师拍完几组后,拍手叫好。
“辛苦了!辛苦了!”孔怀连忙向工作人员致意。
在没有人的时候,星淇按耐不住好奇问孔怀是如何解决摄影师和孔杰之间冲突的。
“最后的整体造型是我想出来的。其实解决他们之间的意见不一致很简单。先得了解他们都要获得什么,摄影师他认为孔杰应当秀出健美的身材,这样对杂志吸引眼球有力。但孔杰并不想这样,我答应了孔杰,就得想一种方法满足摄影师,我用强风吹着孔杰的衬衫,他的体型显而易见,还给人一种阳关,健康之感。摄影师也就同意了。何况他也不想双方僵持起来,以后没有合作的机会。”
“你真是老谋深算。”
“这是夸奖?还是鄙视?”
“自己品味去吧!”星淇宛然一笑。
孔怀也笑了,然而他的脸上又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怎么了?”
“孔杰心理的阴影还没好啊!”孔怀感慨说道。
星淇也意识到,孔杰不脱上衣的行为确实有些过激,毕竟对于一个艺人来说,特别是男艺人,为了角色的需要,脱掉上衣很正常。
“其实,孔杰不脱衬衫是有原因的。”
星淇默默地听着。
“孔杰十四岁生日的时候,在家里举办了一个小型聚会,班里大部分的同学都来了。礼物堆满了桌子,玩累之后,有人说要看碟,恰巧礼物里,有个电影光盘,播放的时候,发现里面有我父亲的……”孔怀顿了一下,说:“床戏,而且是赤身**的那种,所有人都呆了。第二天全校都知道了,有的甚至开玩笑地对我们说‘老子都脱了,儿子啥时候脱?’后来我们转学了。”
星淇这才明白孔杰的过激行为。原来每个人生活经历竟如此不同,没想到一个看似高傲、自以为是的孔杰,竟也有脆弱的一面。
“明星的孩子在显微镜下生活。我能体会到你们的感受,只不过我比你们幸运多了,我十岁之前,总被人不停地问‘你爸爸是谁?’‘过年见到爸爸了吗?’他们处心积虑想从我口里找到我父亲的线索,当我去了英国,漫步街头的时候,周围人只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中国女孩,那种轻松是很值得享受的。我相信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孔杰会慢慢克服心理的阴影。”
孔怀笑着说:“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