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丢下我!”
“你爸爸是谁?”
“你母亲的病已经控制不住了,好好陪她走完最后的一段路吧!”
“卢大夫,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妈!”星淇睁开了眼睛,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那是噩梦,却如此真实。她清晰地记得在梦里,她感觉到母亲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她打开灯,现在是凌晨一点,星淇的心却一直悬着,她想去母亲的卧室,但又怕打扰母亲的休息。白天,卢大夫来家里复诊后,告诉星淇,楚梦的癌症进一步恶化,恐怕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星淇还是不放心,悄悄来到了母亲的卧室,轻轻打开了台灯,楚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问道:“星淇,怎么了?”
“没什么……过来看看。”
楚梦其实并没有睡着,她明显感觉到身体疼痛加剧,强忍了半宿。
“怎么哭了?”
星淇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做了一个噩梦。”
楚梦把女儿搂入怀里,安慰说:“噩梦,醒了就没事了。今天和我睡吧。”
就这样,星淇躺在了楚梦的身边,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似乎是来自于遥远的记忆。
“你小的时候,一做噩梦就来我房里。还记得吗?”
“嗯!”
“时间真快啊!现在是大姑娘了!”楚梦感慨说,“你真的很爱很爱孔怀吗?”
“他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妈很羡慕你。爱情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幸遇到,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孔怀是一个好男人,如果你们能在一起,也不错。”
“您支持?”
“很意外吗?”
星淇没有回答。
“他们家显赫的时候,我不同意,是怕你嫁过去受委屈,现在他们没落了,你们之间的距离也就小了。有时间让孔怀来一趟吧!我想见见他。”
“谢谢您!”
母女两个人聊到东方发白才朦朦胧胧地睡去。星淇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她又做了那个梦。在人头攒动的机场,她仰望着四周高大的男男女女,母亲松开了手,转身拉着泪流满面的保姆离开,她撕心裂肺地喊着,母亲却从未回头,只不过这次她梦到了母亲的脸,那是两淌热泪。
天刚亮,孔怀就起床洗漱,今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正系领带的时候,孔杰走了进来,无精打采地站着。孔怀看了一下手表,刚刚六点。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哥,你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
孔怀昨晚应酬直到深夜才回来,“十二点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公司对我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现在的公司已经姓杨了。杨总现在一心捧的是陶俊。”
“爸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却一点也帮不上忙。”孔杰一脸惭愧,自责地说道。
孔怀坐了下来,安慰说:“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这些问题早晚会过去。你出门容易被认出来,行动不方便,什么事情有我呢。”
“可是你每天都忙到深夜……”
“不用担心。有爸妈的经纪人帮我。你有时间多陪爸妈待会儿,还有你现在跟婉萱怎么样了?”
“很久没见她了。跟她一比,我就是个大闲人。”
“前天我听见你打电话约她,她没时间吗?”
“她昨天回老家了。”
孔怀没有在说什么,他望着孔杰纯真的脸庞,面对着未经历社会的童心,他能做的只是委婉而善意的提醒。
“你接触社会比较少。认识婉萱也不到一年,了解一个人这点时间是不够的。凡事都应该多考虑。”
孔怀说完,就去准备早餐。孔杰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深思,他明显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父亲的事发生以后,婉萱与自己刻意保持着距离。
孔杰吃过早饭换上一件休闲装,戴上帽子和墨镜出门了。他没有开车,而是一路步行。走了两个小时,他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休息。今天恰巧是周末,公园里的人来来往往。他的两边坐着几个女孩,虽然他是全面武装,但是终究被几名粉丝认了出来,好不容易合影签名后,才匆匆离开。
他来到了婉萱的公寓,刚要进去,却看见林玲从公寓的大厅中走来。他上前打了声招呼。
林玲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看出是孔杰,连忙拍着胸脯说:“吓死我了!打招呼能考虑一下我的心脏吗?”
“婉萱在吗?”
“在。我刚才和她谈个广告。她现在应该正看剧本呢。”
“剧本?”
“前天她和陶俊谈的。”
孔杰还是不相信婉萱骗了他,别了林玲,孔杰来到婉萱的公寓。婉萱果然正在看剧本。
“《爱的体现》!是都市喜剧?”
婉萱有种不祥的预感,孔杰的脸色很不自然,让她觉得不安。
“嗯。”
“什么时候签的?”
“前两天。”
“为什么骗我?”
婉萱对于孔杰的感情,一直很悲观。她幻想过无数次分开时的场景,然而今天面对孔杰的质问,她自己倒慌了起来,也许她知道自己内心还是有些愧疚的。
“我们分手吧!”她的这句话说得很是平淡,平淡到没有丝毫的人请味。
“分手?!”孔杰大喊道。
“我受够了!你的父母看不起我,我在他们面前自尊心一次次被践踏。我承认我不红,我们两个家庭地位悬殊,但是我也有自尊心。你妈用美贤这个大家闺秀来羞辱我,用年龄来羞辱我,有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
“我在乎!自始至终的在乎!”
“这些甜言蜜语你还是留给美贤吧!你不是经常见她吗?”
“什么?”
婉萱气冲冲地从书房里拿出几张照片,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那是他和美贤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美贤与孔杰见面时拍摄的,但每次见面都是有原因的,有的甚至只是偶遇。相片只是一瞬间,几个不相干的瞬间联系起来,构成了一个百口莫辩的猜想。
孔杰看见散落的照片,心也碎落一片。他难以置信地问:“你派人跟踪我?”
“没有!这是我一个朋友给的。”这些照片是刘侦探拍摄的,陶俊看见后,特意为婉萱留了下来。
“我没有想到你变了!”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又被孔杰迅速地拭去,他转身离开了。
婉萱的眼泪也流了下来,“结束了!”看着半开的房门被风缓缓关上,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总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