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莉此时在家里。有美贤陪着孔杰,让她能够分身来到市里,她先去监狱看望李宇,然后回到家里,只见孔怀正和律师探讨孔杰的案件。
律师走后不久,孔怀去饭店,在车上他接到了秘书的电话,他的语气有些慌乱:“老板,饭店聚集了很多媒体,想要采访您。”
“孔杰的案件一切谢绝采访!”
“全是采访您的。昨晚十点十二分,网络各大论坛出现了一张帖子,说您是……是董事长的私生子。”
孔怀震了一下,他第一反应是有人诬陷,他对自己太了解不过了,宝婴福利院上的档案记得清清楚楚,“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一会儿过去。”孔怀挂上电话后,路过一家报刊亭,下车买了一份娱乐报纸,打开一看,头条便是“李宇换子事件”,黑粗的大字醒目惊人。
孔怀在车里迫不及待地浏览报纸,却被报纸上刊登的照片深深地震撼住了。那是宝婴福利院档案室的照片,怎么会和陶俊两岁半的照片如此相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报纸说自己是杨晴和李宇的私生子,后来杨晴出国,将私生子交由以为陶氏夫妻抚养,李宇从某福利院收养一名孤儿,然后与陶氏夫妻交换,也就是说李孔怀是李宇的亲生儿子,而那名孤儿就是陶俊,也就是目前中华德艺集团总裁杨晴的干儿子!
这是真的吗?孔怀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他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李宇,他需要去求证。李宇见到她,以为孔杰出了什么事。
“爸,我和杨晴是什么关系?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两个问题彻底击垮了李宇,他不相信这句话出自孔怀之口。
孔怀见父亲错愕的脸色,将报纸按在了玻璃窗上。当他将报纸拿开后,看见父亲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他过了许久才说道:“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孔怀的眼睛睁得很大,随即坠落了几滴眼泪。他愤怒地挂了话筒,起身离开。李宇疯狂地对着话筒喊道:“孔怀,听我说!别走!我跟你解释!”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李宇懊悔地拍打着自己的头,痛苦起来。
一群记者将刚出监狱门的孔怀团团围住,他任凭记者嘈杂的提问,只是一言不发,任凭他们的推拉,整个世界仿佛在颠倒,在摇晃。他平生第一次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去哪里,只是站在原地,被一群人紧紧包围着。
他不知道秘书什么时候赶来的,将他护送到车里,这才逃离了喧嚣的人群。他被送到了家里,等他的是母亲。此时的秦莉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当然这是晴天霹雳。她见孔怀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孔怀只是看了一眼母亲,自己就要上楼。
“站住!”秦莉说道。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孔怀,你听我说,事情不像报纸上所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什么情况?你们决定让我成为孤儿?二十年了,当我已经习惯我是孤儿的时候,现在突然告诉我,一向让我感恩戴德的养父,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是不是应该,笑着说声‘谢谢’?”孔怀的情绪,有些激动。
“这二十年难道不是我们把你养大的吗?”秦莉反问道,她是一个要强的女人,这也是她认为孔怀不能抹杀的。
“但是你们骗了我二十年!”
“骗你也是为你好!我们是不是应该早早地告诉你,你刚出生,你的亲生母亲便利用你向我们敲诈了一笔钱,然后抛弃你去了美国。我们知道用收养的孩子把你换过来对不起全社会,但是对得起你!如果我们不管你,你现在就是真的孤儿!”
秦莉一口气说完心里憋了二十年的话,心里仿佛变空了,她不住地喘着气,看着沉默的孔怀。
“敲诈?抛弃?收养?”孔怀自嘲地笑着,他终于知道自己出生的那一刻,父母应该是怎样的心情了。他感到一阵憋闷,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他来到空荡的大街上,一个人静静地走着。
星淇遇到了他。今天她去宝婴福利院,没过多久,忽然来了一群记者,说是要采访院长。院长听了两个记者的讲述,才大致了解了李宇换子事件的前前后后,他当然大为吃惊。星淇听说后,来饭店找孔怀,听说他一直没有出现,手机又不同,自己连忙往他家里赶,没想到居然在路上遇到了他。
“陪我走走吧!”孔怀看见星淇说道。
星淇知道他现在一定不想说些什么,自己只是点了点头,紧紧地跟着。他们的步调渐渐地趋于一致。
陶俊知道秘密泄漏时,他正在拍摄广告,他的经纪人告诉他之后,他连衣服都没有换,急忙去开车。他脑海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赶在杨晴之前,找到母亲,祝福她千万不要泄露他隐瞒了整件事情。他做好了各种准备,但依旧心里慌乱。
他冲出了市区,来到高速公路上,不住地踩油门加速,想尽快早些见到母亲。在一个路口的时候,他猛地向右一个转弯,差点撞到迎面的一辆货车,他惊得一身冷汗。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和李宇已经做过了亲子鉴定,这个要怎么解释?想到这里,他变得更加慌乱,就在这时,他一不小心,被另一辆车撞到了汽车的侧部,顿时头撞到了方向盘上。
他的耳边响起了嘈杂的鸣笛声,叫喊声,他只感到头有些麻木,粘稠的液体顺着额头划过脸庞,渐渐地他昏厥了过去。
整整一天,周惠莲在家里还在为是否说出秘密而发愁,直到杨晴近乎发狂地来找她。
“孔怀是我的儿子?”杨晴瞪大眼睛,盯着周惠莲,满脸的惊愕和不可思议。
周惠莲没有想到杨晴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完全怔住了,说不出话来。
杨晴近似疯狂地摇晃着周惠莲,拼命地问:“是吗?是真的?”
周惠莲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她只是不住地点头。
“你为什么要换?你为什么瞒着我?”
“我……我,对不起你!妹子,你刚出国没几天,你姐夫就查出来绝症,为了给他治病,我借了很多债,后来李宇两口子来找我,说他们收养了一个孤儿,但是想抚养你的孩子,想换过来,我觉得李宇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父亲要自己的孩子这是应该的啊!他们说如果我同意了,会出钱给你姐夫治病。我就答应他们了!我对不起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答应李宇两口子了,这件事我要带进棺材里。”
“为了医药费?你如果一辈子不告诉我,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儿子在别人身边,管那个贱女人叫妈!姐,你太狠了吧!你让陶俊认我做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哪里知道你回来要认孩子。我生怕告诉了你。李宇两口子还不得身败名裂啊。他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我不能这样做!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一天安稳觉也没睡过。”
杨晴扶着桌子,她需要一个支撑,她难以置信,孔怀居然是自己的儿子!不对!陶俊已经和李宇做过亲子鉴定了,为什么会出现错误?她的脑海里闪现陶俊给他头发样本的画面。
“陶俊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周惠莲点了点头,她拉着杨晴跪下说道:“妹子,姐今天求你了,千万别怪陶俊!他这半年也不好受,你放心!他以后会好好孝敬你的。”
周惠莲的话音刚落,杨晴的电话就响了,她有气无力地接了电话,只见秘书说道:“杨总,陶俊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进行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