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婕把荆宇约在一个高档的西餐厅,荆宇落座时,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餐盘。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自己做主了。”纪婕笑意盈盈,她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上衣,涂了鲜红的唇膏,衬得皮肤愈加嫩白。
“你不是说有秘密要告诉我吗,说吧。”荆宇把身子向后靠在软椅上,平静地看着纪婕。
“边吃边聊吧,这还是我第一次单独和你吃饭呢。”
“要么是关于辛悦的,要么是关于胡坚平和胡子佩的,如果不是这三个人的,我就走了,别的没有兴趣听。”
“别扯了,我和胡子佩他们又不熟,”纪婕喝了一大口红酒,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是关于辛悦的。”
荆宇稍微正了正身子。
“你父亲住院以后,辛悦的表现特别奇怪。每次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你父亲的时候,她总是会换上一件碎花的衬衣,重新梳发型,扎两个麻花小辫,关键是这件碎花衬衣不是她自己的,是她从隔壁宿舍借来的,荆宇你说是不是很奇怪?而且最可疑的是那鸡汤,我严重怀疑它有问题。你父亲去世那天,房间里只有我和辛悦,当时我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辛悦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鸡汤,突然间我听到有响动,当我抬头去看的时候,只见你父亲用手指着辛悦,那手指很有力,分明就是在表达一种不高兴的、愤怒的情绪。你知道这时候辛悦在干什么吗?”
荆宇面无表情地看着纪婕:“说下去。”
“她在摘你父亲的氧气罩!”
“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荆宇平静地说。
“怎么可能看错?我就在旁边,我绝对是目击证人,她想让你父亲窒息!她绝对是不怀好意!”
“然后呢?”
“然后我赶快上前把辛悦推到一边,给叔叔戴好氧气罩,我看见叔叔的嘴巴在一直动,好像在说什么,他的情绪很激动,好像喘不上气的感觉,这个时候他还在用手指着辛悦。”
“按照你的说法,你觉得我父亲是被辛悦杀死的?”
“即便不是被她直接杀死的,也一定跟她有莫大的关系!”纪婕脸色微微发红。
“好的,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哎,这算什么嘛,至少吃完饭再走嘛。”纪婕嘟起了嘴巴。
“嗯,这样走掉确实不太礼貌,”荆宇笑了笑,“你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作为补偿,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这样显得比较公平,你说呢?”
“是关于我的吗?”纪婕眼睛里放出了光彩。
“是的。”荆宇看着纪婕,眯起了眼睛。
纪婕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其实你很喜欢我对吗?”
荆宇无奈地胡撸一下头发,重重向后一靠,衬衣领口隐隐露出宽阔的胸膛,显得性感异常。“那天胡子佩想要开车撞死我,是你指挥的吧?”淡淡的语气,淡淡的表情,淡淡的笑容。
“荆宇你太搞笑了,怎么会是我指挥的?我让胡老二去杀你?去杀一个我喜欢的人?”
荆宇平静地看着纪婕,仿佛她是一个没有血没有肉的孤单的摆设,比如一个易碎的花瓶,抑或一张单薄的挂毯。“那天我和吕林陪着你们所有的女孩子逛街,只有你,一直在鬼鬼祟祟地打电话,你那天没有买衣服也没有买鞋子,而是一出门就去药店买了两卷纱布,而且提前把欧阳海支走去给你买你之前并不喜欢吃的甜品,你是预知要有事情发生是吧?你怕欧阳海跟他们起冲突受伤吃亏是吧?看来你还是很有良心嘛。大海所谓的你贤良淑惠,看来也许是真的。”
纪婕的嘴角逐渐向下弯过去,她的鼻孔一张一合,眼睛里射出怨恨的光:“荆宇你真是个混蛋,胡子佩那个二货怎么就没把你撞死呢?真是可惜了那辆好车。”
“我不就是喜欢辛悦吗?你至于那么恨我吗?”荆宇鄙夷地笑了,“你这种心态真的不是很健康。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从前有一个人,他觉得自己又穷又冷、饥寒交迫,于是他就偷了一根爆竹,点着以后放到自己的皮衣里取暖。你,就是那个人。”
纪婕牙齿咬得咯咯响,她拿起手包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