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宇手上的电话名单,经过排查和过滤,剔除了银行、中介、猎头等闲杂电话,只剩下三个可疑的号码,其中有一个在事发当天上午跟胡子佩的手机有过联系,在这之后胡子佩就拨通了胡坚平的电话。
“存在一种可能,”荆宇说,“我们不妨推测一下,凶手袭击了我父亲,然后报告了胡子佩,胡子佩又报告给胡坚平。所以不管怎么样,碰碰运气吧,我们就先从这个电话号码开始。”
“你的智商真不是一般的高,”欧阳海胡乱地翻着一部大黄页,“你怎么能想出冒充电信公司这一招?他们都乖乖地配合调查,把自己的信息吐个底儿掉,真是一群傻帽。”
“没有谁是傻子,但是你要知道,大部分人都是贪小便宜的,很少有人对金钱无动于衷,你告诉他们做完一份调查问卷就会收到一百元的话费,没有人会拒绝。”荆宇手里摆弄着一个窃听设备。
“你让吕林找他们局里的人帮着查查不就完了吗,何苦这么费劲?别忘了你还要盯梢呢,整天跟那儿盯着,不上课了?不当你的人民教师了?不培育祖国的花朵了?还有你身边的这一朵,你再不去滋润人家,都快枯萎了。”
荆宇想起了纪婕的话,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我和辛悦的感情现在越来越微妙,我想起她,心里就像长了一堆乱麻。”
“乱什么麻,我警告你啊,你可别小心眼儿,那天她是在叔叔房间不假,但是我相信跟她没什么关系,你要对你们的感情有信心。哎,你小子是不是上了人家就想开溜啊,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说正事,吕林那边我跟他提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人手帮忙,两外学校那边我也找几个信得过的学生。”
跟踪、蹲点、盯梢,两天下来,荆宇没有任何收获,那个可疑电话的所有人是一个矮胖的男人,个子不高,也不是左撇子,他整个晚上都在胡坚平旗下的“摩澳娱乐城”大门口迎来送往,忙里忙外,没有看到他和大个子的人接触,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情况。另外两个电话的主人也只是胡坚平公司的员工,一个是财务总监,另一个是海王星酒店客房部经理。
难道是这条路走错了?还没开始走就被堵死了?
荆宇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中。胡坚平的打手绝大多数都是他公司的员工,其中绝大多数是处于底层的保安和服务员,他们有约定俗成的等级体系,他们有较为成熟的组织机构,按照常理说,既然“培养”了这些爪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遇事不论大小,理应从内部人员当中“选拔”担当。
目标是单一的、隐蔽的,如同大海捞针,如果他离开了、跑路了、伤残了或者被开除了,那么可能就永远无法找到真凶,可是即便他仍然像平常一样上下班,也绝非一天就可以轻松获得。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但是无论怎样,荆宇的直觉告诉自己,一定会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