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历史的转轮铿锵有力的从十六世纪踏入十七世纪的轮回,这个世界上的诸国大公的格局也在悄悄的发生变化……
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歌剧《欧律狄斯》的首次公演,标志着巴洛克风格艺术在欧洲的兴起,经久不衰,至今依然是世界艺术文化中宝贵的遗产。
在中国的播州,李化龙班师回朝,标志着万历三大征的完美告结,成就了明神宗朱翊钧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从此奠定东亚格局三百年,却为大明王朝的覆亡埋下了暗线。
在满洲的女真部落,以十三副遗甲起兵的努尔哈赤逐步统一满洲女真部落,为日后建立后金政权打下基础,日渐成为大明王朝的心腹大患。
在日本的关原,德川家康起兵一举击败石田三成,继而通过战后大移封,整体改变了日本格局,就此从桃山时代迈入了江户幕府时代,开启德川幕府盛世三百年……
这一世纪之年,着实发生了许多不起眼却又影响深远的大事啊……
“呀哈!今天的任务总算完成了!”一个爽朗而满足的男声。
“呀哈!今天的任务总算完成了!”一个稚气而兴奋的男音。
“喔呵呵呵呵呵,鹰先生,今天还真多谢了!要么这几亩田地就我老头子一个还真是没办法弄好呢!”憨厚的老农抹去头上的汗珠,一边笑着道谢,一边掏出钱袋,“这是今天的酬劳,你请清点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拿人钱财,替……”
鹰还没说完。
“好唉!又有钱去买好吃的东西了唉!”
凌风一把挤开鹰的位置,拿起来钱袋,一溜烟就往城里跑去……
“凌风,慢点儿跑!可别摔着咯!”老农慈眉善目地看着凌风绝尘而去的背影,“喔嗬嗬嗬嗬嗬,凌风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啊,你可是有个好徒儿呢,鹰先生。”
“是……是啊……”鹰僵硬着表情陪着笑。
‘你是没被那小子拔过头发啊,阿伯……’一想起那些年被凌风拔掉的头发,鹰心里就涌现出一种淡淡的哀伤,‘这货多年来的龙心流剑术难道都修到拔毛身上去了么……’
“师父!师父!你再不追上来,我就要把钱花光光啦!哇咔咔咔咔!”
看着凌风远去的背影,鹰的眼角仿佛有泪划过……
*
“我说,你小子,买那么多零食是要作死么……”
看着凌风提着两纸袋的烤章鱼,墨鱼丸,大阪烧,天妇罗,还有一堆自己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但是一眼就看出来是零食的东西,鹰已经要无以言对了……
‘这货的手脚是要有多快啊,我才没追上一会儿,这就扒拉了那么多东西……’
“作死?什么意思?”凌风歪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一脸无邪地说,“师父,凌风不是用来作死的,是用来吃的!”
‘你真的是用来吃的吗?我到是真想把你用来吃了啊!’鹰的心中已是纠结成渣。
“那我问你,你把钱都花完了,我们接下来这几天吃什么?”
“没事啊!再去帮阿伯干活就是咯!”凌风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天呐,你能不能长点记性啊,阿伯的田我们今天已经弄完了,没活干了!”鹰抓狂。
“额,这个嘛……”凌风终于露出了一点点担心,忽然又眉头一挑,“啊!有了,反正师父也是剑客,不如,我们接点危险的活,比如打仗什么的,钱也是很多很多的啦!”
“少年,现在是庆长十二年,关原会战都结束七年了,你还能到哪里打仗?”
鹰一脸严肃地贴上凌风的额头,用一种阴沉怪气的声音交代着。
“我们可以去大明国啊!听说那边的东北也是乱糟糟的呢!”凌风一脸大无畏的傻笑。
‘尼玛,谁能告诉我,这货的消息都是从哪里听来的……’鹰嘴角抽搐。
“那渡海的钱又要怎么来呢?”
轰隆隆!
晴天霹雳!
凌风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震惊!
“这个,这个问题……”凌风的脸上写满了焦虑的沉思,“好像,还真的有点麻烦……”
‘哼,知道错了吧?’鹰的嘴角斜上扬。
啪!
从头顶上忽然传来的阵痛……
“呼!”凌风沉郁的心情顿觉舒张,“果然,拔了师父的头发之后,脑子清醒多了……”
“你这个混蛋!!!”
看见凌风手里的那几缕青丝,鹰捂着脑袋,清泪两行。
‘十四年……我养了这货十四年……这十四年里我居然还没有秃头……居然还没……’
“反正,上次我买的鱿鱼干还剩很多,应该能吃几天,不过只有一人份,”凌风走到吃痛的鹰面前,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鹰先生,请,好自为之!”
错愕。
‘快随便来个谁……赶紧帮我收了这——妖——孽——吧——!’
*
“啊咧,师父,你怎么今天走得那么慢啊?”
凌风抱着一堆零食,信步走在小仓山上,说是说鹰不想再沾染外界是非,所以选择躲到山里潜心修行,但是十四年过去了,凌风显然更愿意相信是因为鹰实在穷得没办法,连在村口租个草屋的钱都没有,所以逼不得已才往山上跑……
沉默。鹰安静地跟在凌风身后十米。
他知道,沉默是对付自家徒儿的唯一神技。
‘还啊咧!等过几天没饭吃了,我看你还怎么啊咧!’但鹰的心在挣扎……
“师父!啊咧!”这次凌风的音调高了八度,刺得鹰的耳朵都有些痛了起来。
“小祖宗,又怎么了?”鹰的声音都快有种跪下来的冲动了。
凌风转身,腾出了一只手指着家门口,用一种天然呆的口吻说着。
“家里好像来客人叻。”
鹰顺着凌风的手势看去,下山时明明关好的门户,现在居然通晓心意地打开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家里又没什么东西好偷。”鹰一副你果然还是太小了的表情。
“喔!也是哦!”凌风又阳光灿烂地笑了。
等等?
两师徒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彼此用一种试探的疑虑目光打量着对方……
对了!
“我(你)的鱿鱼干!”
鹰和凌风齐齐怪叫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门内跑去!
“汝等小贼!快放开那鱿鱼干!”鹰神色忧愤。
“呜呜呜……鱿鱼干……鱼干……”凌风哭哭啼啼。
“干?”屋中人满面狐疑。
回过神来的鹰环顾四周,发现除了门被撬开了,屋里的东西全都纹丝未动。
“师父师父,”凌风好像也意识到了,确保鱿鱼干无碍后,他扯起了鹰的衣角,然后指着屋里的那个人,继续用他那天真的萌呆语气说到,“那个人的头好光哦!”
鹰注目凝神。
窗外一道日光适时地打了进来,那可鉴日月的头顶上,星的一声凝缩成一点闪光。
“是哦,真的是很光。”鹰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
“嗯嗯嗯!还不长眉毛!”凌风恶狠狠地点着头。
“呵呵,是呵,真的很光的,呵呵,呵呵……”遇到这对大小无良,屋里的光头无眉男除了尴尬地呵呵两声,附和一下,又能做什么呢?
鹰打量起这个不速之客,如果不看那油光滑亮的秃顶,和眉毛丢失的额头,就凭五官而言,这男人还算得上是枚帅哥,举止端庄,坐姿笔挺,一身黑白细格的武士袍穿得那是工工整整,领口上还绣着……
‘二阶笠家纹?’鹰看出了些门道。
“柳生家族?”试探性的口吻。
“鹰先生好眼力!在下正是柳生但马守之侄,柳生晓。”
光头男理了理领口,骄傲地突出了柳生氏的二阶笠家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