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江户城将军府的外围,两个在幽暗中祟的人影。
“有没有必要那么急?”宫泽期源握着妖刀,那股挥之不去的死气难受不已。
“德川家能招揽如此阴阳师,迟恐生变,”贺茂忠景手摸着怀里躺着的猫,“你应该感受到了影御魂和这结界之间的共鸣了吧,布下这结界的人绝对是御魂剑的持有者。”
忠景怀中的湖蓝色的怪猫喵了一声,臀部探出了两条黝黑的尾巴。
“待我破开这江户城结界之时,你就趁乱找出德川家康的位置,得知那老狐狸有危险,布下这结界的人断不会坐视不理。”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宫泽期源烦躁地驳了一句。
‘心静不下来,这把剑真是太邪乎了……’宫泽期源想听一听妖刀的剑心,可每每要凝神的时候心神里就会被鬼啸整醒。
“那我们,就相约提着德川家康的首级相见吧!”
贺茂忠景两手互握,四指从虎口中过,怀中的猫一蹬,跃上肩头。
“五行构法,地载万物,土元!”
贺茂忠景就这样杵在哪儿,不再动作,江户城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是,看不出,不能代表其不存在。
宫泽期源用鬼神之力强化了双目,总算看清了能量的流动方向,贺茂忠景从身上散发出褐黄色的土元之力刺激着江户城的七彩结界,打算引起城内阴阳师的注意,然后给宫泽创造机会,使其带着妖刀进入江户城内部而不被察觉。
‘破绽!’
宫泽眼尖,看准七彩结界气息的一个调动空隙,运气闪了过去,还用鬼神之力包裹住妖刀散发出的魔息,做得了无痕迹。
‘疾风咒,反重!’
贺茂忠景跃至半空,两手从衣袖里掏出十张符咒……
“受死吧!德川家康!”贺茂忠景爆喝。
咒符弹射,轰炸在七彩结界之上,在半空爆裂出绚丽的花火。
“有刺客!有刺客!”高声疾呼。
江户城里一片混乱,士兵调动,全部往贺茂忠景的方向跑去,而宫泽期源藏在暗处,仔细观摩着调动,试着判断出德川家康的所在。
“爆裂符!”“藏风咒!”“鬼水轮转!”“地构陨!”
……
贺茂忠景悬浮在半空中,像个炮台一样不要命的丢着咒术,明目张胆,连番轰炸之下七彩结界的光芒也越来越弱,不曾习过阴阳术的士兵们看不出此间的变化,只是疑惑这奇怪的刺客为何一直在空中施招而不攻入江湖城内。
“雷镰!破!”
贺茂忠景朝天一指。
“喵!”
那怪猫呲牙咧嘴,竟从天中引出一道天雷。
七彩结界应声而碎,忽若吹起一阵清风。
‘好像,有什么不见了?’士兵们看不出模样,但还是能感觉那一股能量的流失。
就在结界碎裂的那一刻,江户城内的阴阳师鱼贯而出,暗处的宫泽期源看着那些潜藏的点,还有先前士兵的调动,结合江户城的布局……
‘如果是这样的话……’
宫泽期源默默地排算着可能。
‘找到了!’
影,鬼魅如风。
‘那城内之事,就托付你了,宫泽君。’
贺茂忠景,看着那离弦而去的背影,微笑。
*
江户内柳生道场,这夜也过得辗转不安,道场上的夜空里盘旋着上百只金黄色的折纸鹤,差不多龙翎翔在江户城布下的传令式神全回来了……
“大哥哥!大哥哥!你看!”凌风最先发现这些蜂拥而至的纸鹤。
‘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龙翎翔看见这数量,已心知不妙。
“糟!”龙翎翔心念一动,顿时脸色大变,“幕府的七彩结界被人破开了!”
“你说什么?”柳生月好像也预料到什么。
“将军遇刺了!”龙翎翔。
与幕府相关的人都吸了口凉气。
“妹妹,你留下帮忙,那现在调派人手去支援将军!”
柳生晓结了个手印,嘭地一声就凭空遁走。
“能破开七彩结界的都不是等闲之辈,估计等到晓去到已经来不及了,对了,今晚在将军身边守夜的柳生剑客是谁?”龙翎翔对柳生月说着。
“今夜正好轮到叔父。”柳生月不加思索。
“如果是但马守的话,或许还能撑到晓去支援,”龙翎翔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麻烦月小姐给我打一盘水来。”
“是!”柳生月匆匆退去,不一会儿就打了一盘水回来。
龙翎翔接过水盘,将其放在院子里,映着月光,然后把玉佩放在盘子的左边,也是映着月光,口中念念有词……
“月无涯,水无界,水镜观术!”
龙翎翔将指尖点入水盘之中,水波一阵荡漾,慢慢地水镜映出的月光开始变幻出另一幅的景象,在江户城的上空,一个肩负双尾怪猫的男子。
‘贺茂忠景,还真是最棘手的家伙呢……’龙翎翔心里暗暗叫苦。
“月小姐,此战关乎将军生死与天下格局,在下不容有失,麻烦这段时间你来帮在下护法,决不允许有人经过此院,扰我心神。”
柳生月点点头。
“拜托了!”
龙翎翔不再做多言语,扭头对准水镜,开始做法……
‘贺茂忠景,这家伙如果带上猫股,就连师父也要避让三分,尽量不与其正面接触。如果我还在将军府内,依凭师父留下的结界,加上府内众多阴阳师应该还能击退贺茂忠景,但是现在先机尽失,仅凭我一人之力也只能拖延一时了……’
龙翎翔手印连结,打进了水盘之中。
“唤灵术!纷影!”
将军府的空中,开始卷起柔和的风……
‘现在只能希望师父留下的这个分身能和贺茂忠景较一较劲了。’
龙翎翔咽了一口唾沫。
‘师父啊!你要是不能及时赶到,徒儿估计就要切腹谢罪了!’
玉佩折回幽幽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