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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势（上）
书名：龙心御剑流 作者：风花水月 更新时间：2016-12-12 22:33 字数：2281
试剑的仪式就选在剑阁面前的空地上进行，侍仆在周围立起白色的屏风，屏风之中绣着德川家的三叶葵家纹。
家康和秀忠，德川家两将军正坐中央，南光坊天海赐席家康的右手旁，而院中左边的席位依次为后藤基次、鹰、凌风这三位并未在幕府中任职的到客，右边的席位则依次为柳生宗矩、龙翎翔、柳生月这三位在幕府中任有官职的编制人员。
穆与轩浪就在围起来的空地上，准备着试刀的事。
看着侍仆预先准备中的榻榻米，穆施施然地挑出一卷，竖立在地，然后转身对轩浪说。
“放松些，就用我教你的运气方法。”
“嗯。”轩浪点点头，将紫丸收入德川家康赐予的剑鞘之中。
要测试一把刀锋利与否，并非要看一斩之下能切断多厚或者多硬的东西，而是要看出刀之后能切掉多轻的物件。
比如说，纸张飘落，真正有杀伤力的拳头并不是能将白纸击飞的力道，而是能将白纸刺穿的发力才是真正的可怕。
又或者说，吹毛断发，这才是对一把名刃的最高评价。
轩浪看着立在地面上的榻榻米卷，调整着拔刀的最佳呼吸，如果这一刀是把榻榻米打飞或者切断榻榻米的顶端却不能让底部继续保持平衡，都算是败笔。
‘祂，好像越来越难控制了……’不知从何说起，轩浪的心中泛着丝丝异样，‘究竟我的以后，会是番什么样的光景？’
自从笠山一战之后，轩浪明显感觉到了鹰在心态上的变化，若说鹰以前看待死生是抽离世事之外的事不关己，笠山归来的鹰，好像开始在越来越强调“不杀”的信念，并逐步开始以此约束这着凌风，又或者说是其下门人。
尴尬就尴尬在，轩浪又自称是龙心流的弟子，尽管只是挂名。
“杀”与“不杀”的交火。
‘我若坚持坠落修罗……师父，最后又会如何待我……’轩浪锁眉。
‘啰里啰嗦，你自己不就是有着恶即斩的信条吗？’邪轩浪在心底泛起的回响，‘一个连自己流派精义都没理解的门户执掌，又怎么能判断门人信条之正误，简直婆妈！’
‘你会帮我吗，陪我走完弑父的不归之路？’轩浪问心。
“哈哈哈哈！别煽情，我只管杀人，良心煎熬的事！你自己留着每晚每夜窝被子里，慢慢思考思考吧！’邪轩浪爽朗地笑了起来。
‘终究还是得靠自己啊……’
轩浪的本心，竟感觉有些慰藉。
‘杀之心，恶即斩么？’
轩浪左腿后踏扎成弓步，紫丸藏在身后，身子低压，微微倾斜，右手搭在剑柄之上，摆出了拔刀斩的架势……
‘那就试一试，我所创的这招吧……’
闭目凝神。
‘那不是龙心流雷拔的姿势吗？’凌风歪着脑袋。
‘周目不见，得到穆的指点，轩浪这孩子又成长到了什么样的地步？’鹰也好奇。
“鬼斩！”
轩浪拔刀！式影拔刀！
轩浪的刀锋自左而右，而用鬼神之力促出的影之拔刀的方向恰恰相反，两把刀几乎同时交切在立起的榻榻米中，一上一下，将其切成三段。
轩浪左掌撑地，右手的紫丸举过肩膀，翘在身后保持这平衡，另一方的影也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姿势，左右对称，极具观赏性。
本该断成三段的榻榻米，纹丝不动。
“好快的刀。”后藤基次缓缓的拍着手掌。
“不，还没完。”鹰摇了摇头，看出了个中的玄机。
鹰话音刚落，榻榻米的中段就开始冒出黑雾，然后渐渐消食掉了这一截，失去了支撑的上下两段榻榻米撞在了一起……
“啪！”
爆裂了开来。
随风飘去的榻榻米碎屑，掀起了一阵静默……
“天。才。”鹰的语气有足够多的不可思议。
谁能想象得到一个在月前连刀都还不会拿的孩子，居然只是因为看了几场对决，被口头指导过几句技巧，就能使出如此高深的剑法？
从榻榻米中冒出的黑烟汇成犬形，然后默默的踱回轩浪的身后，用“寄”的手法从榻榻米中召唤出式神，这一刀用于实战，若敌手是从不对阴阳术有所防范的剑客，无异于是附加了可怕的致命爆裂的效果。
“剑与术的完美结合，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南光坊天海也缓缓开口说到。
穆赞扬的笑，竖起食指点了轩浪一下，他从不用拇指赞人，点起食指已是莫大的赞誉。
“轩浪好厉害！好厉害！”凌风倒是活跃，一个劲的鼓掌。
德川家康侧了一下身子，凑在德川秀忠的耳边轻语了几句，然后又端坐正襟。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实在漂亮！”德川秀忠随后就对着轩浪鼓掌，笑容真挚。
德川家康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鹰的表情。
‘醉翁之意不在酒，家康这只老狐狸。’后藤基次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笑而不语，‘不过我来这的目的可是不来看小孩子过家家的唉……’
叹一口气，后藤基次走出席位，先给三方鞠一躬，再大开大合地冲将军席行了叩礼，嘴里还振振有词地说着。
“恭喜将军秀忠大人，大御所家康大人，幕府得如此异人而助，必将保万世根基，辅天皇陛下治我大日出之国！”客套话算是说完了，后藤基次话锋一转，“托两代将军之福，连日查调之下，我已悉知贺茂忠景的下落。”
‘贺茂忠景没死？’鹰心下一沉，往对席的龙翎翔看去，发现龙并没有吃惊的表情，显然也是早早的知道了这消息，‘看来，我晕过去的时间，确实错过了不少事情……’
本是幕府将军的德川秀忠，得知这番关乎德川系兴衰的消息，第一个的反应不是决断，也不是思考，而是下意识地往旁边的父亲看去。
查到了贺茂忠景的下落，就基本上是找到了石田三成的藏身之处，德川家康也晓得兹事体大，虽未表示出过多的表情，倒也不敢怠慢几分。
“基次，辛苦了。”德川家康断着字词，重着语气，挚肯地说着，但也无关乎太多情感起伏，一贯政客的情表，“关乎详情，我们移步书阁再议。秀忠，你和天海大师，宗矩，还有穆先生，鹰先生，也一同前往吧。”
德川家康神色严谨，就席而起，就坐的众人也随之起立，不做一份傲慢，倒是凌风大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学过什么礼仪，较之众人起慢了半拍，只好摸摸后脑勺，冲德川家康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我也是忘了还有孩子们哈！”德川家康也是会心地笑笑，“那龙翎翔你就带着孩子们在东御苑附近好好逛逛吧！”
“走。”家康离席。
“是的，父亲大人。”秀忠鞠身。
“喏。”
众人尾随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