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葱山林中,阳光斑斑驳,山间的小道永远都是那样的没有特色,淡淡然地看着那些东西南北来往客,听着一些或被记载或被遗忘的世间百态。
“我们这是去哪?”素姬问着海野六郎,心思还牵念在先前和凌风告别的时刻。
“隐地山,石田组的大本营。”海野六郎倒是也不避忌,直接交代。
“哦。”素姬接不下话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走着。
就这样一又过了一会儿。
“喂!我累了!”素姬扯了扯海野六郎的衣角。
“才多远的山路,这就喊累了,还真是公主脾气。”海野六郎转身,眼神里有些嫌弃地看着素姬,却不带恶意。
“拜托,我寻常出门都是坐轿子的好吧!”无所谓海野六郎的嫌弃,素姬直接就坐下来不走了,说起话来也是一点都不避生。
“你这是偏碰到我,随便换到是宫泽或者贺茂,都够你生不如死的,”海野六郎竟然不做什么反应,也是干脆的坐下,若没有说破,真想不到两个人居然是敌对的阵营,“话说就这样被我劫持,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怕吗?”
“喂,回到了石田组,如果我被那两个坏蛋欺负,你会帮我的吧?”素姬居然笑嘻嘻地问着海野六郎这个问题,而且还挪近了两个人的位置。
“我打不过他们。”直截了当的回答。
“哎呀呀!先别说这个的事,就算打不过,你也会帮我的吧?”
海野六郎皱起了眉头,如此简单的问答题,他居然用起了虚形之瞳算了起来。
“会……吧?”
最终答案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啊呀!既然是这样,我还怕什么石田组干什么!”素姬掩嘴偷笑。
海野六郎倒是答得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素姬两个不相关的人成为朋友,或许两个人的交易关系,因为彼此都遵守诚信让双方建立了一层信任的好感,又或者是自己的确是太无聊了,确实想找个人说说话。
海野六郎转身找出两个水囊,然后丢一个给了素姬。
“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素姬灌着水,眼角都还是笑意,“比起他们,你多了种叫感情的东西,所以我敢赌这一把,虽然我必须要赌这一把。”
“就算和你交易的是个小人或者变态也要赌?”
“嗯。”
“就是为了救那小子?”
“不全是,”素姬顿了一下,稍作思索,“还想看他会不会来救我,就算是,我死了。”
“好奇怪的逻辑。”
“你听说过我的命盘,是日本的灾星的传言吧?”
“嗯。”
“其实事实不是那样。”
“嗯?”
“小千,嗯,就是你们说的千姬小姐,指腹嫁给秀赖公的事你也知道吧?”
“当然。”
“本来,秀吉公要德川家嫁过去的人是我……”说到这里,素姬的神色要点暗淡,像是一些不好的回忆记起,“小千算是替我嫁过丰臣家的。”
“哦!”虽说这些事情海野六郎自己也知道,但还是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在德川家是幼女,姐姐们大多是长我一截,所以我们根本玩不到一块的,在德川家和我同龄的,只有小千一个女孩子。”
“所以后来小千嫁给了我们丰臣家,你在幕府就没了玩伴,最后,就变成了现在刁蛮任性的模样了么?”海野六郎深知一个好听众,还需要时不时的互动一下。
“如果只是那么简单的就好了,糟糕的是,小千后来知道了,她其实是替我嫁过丰臣家的,当时下人里总说丰臣家要倒,她嫁过去就是进了火坑,是德川家的弃子。”
海野六郎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是因为这样,小千最后和我闹得非常的僵。我本来以为故事就是到此为止,直到有一天,我路过父亲大人的书房,听到他和秀忠哥哥的一场争论之后,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是什么?”海野六郎一副好奇的样子。
“原来我并不是日本的灾星,而是,丰臣家的克星,所以当年,秀忠哥哥就算要把小千送出去,也必须要把我留在德川家。而我,不过是用来获得政治气运的工具而已。”
‘果然如此!’海野六郎总算印证了自己的答案。
“所以,你决定跟我一起去石田组,接着好用你对丰臣家的破坏力,帮你父亲把我们一网打尽吗?”但海野六郎还是装作不知道,然后和素姬继续插诨打科。
“不是这样的,”素姬用力的摇摇头,认真严肃地说着,“跟你来之前我就想好了,即使是很不幸地,我死了,可那样,丰臣加的克星应该就该陨落了吧……最少的最少,小千,会重新得到幸福吧……”
‘!?’海野六郎挑眉,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素姬公主很有意思起来。
“那假如你死了,叫凌风的那孩子会很伤心吧?”
“我是希望他很伤心啊~!”提起凌风,素姬的脸上又忍不住挂起了笑容,“这样,最少的最少,也会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至少的至少,还有那么一个人,没把我当工具看待啊!就像你们忍者,如果有主家不把你们当工具,你们一定也会感觉到幸福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后半句,海野六郎忽然想起了石田三成,也微微地笑了起来……
“笑了笑了!看吧,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一个有感情的忍者!看来你们的主家一定对你们很好很好的吧?我们德川家对家臣也是很好很好的说!”素姬抓住了海野六郎的一个小小动作,欢欣鼓舞。
先前要听前半句的时候,海野六郎还忍不住想要爽朗的笑,可一提回两边的主家,海野六郎刚刚要舒展的笑意,就又变得冰冷冷了……
“如果,我们的家徽并不是敌对,我们会是朋友吧?”素姬也闻到了空气中的不妥。
“呵呵,会吧。”海野六郎没有多做回答,灌了口水。
“嗯……这个想法,很女孩子气吧?”素姬也灌上一口。
“是没错,但,这却又偏偏是,男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海野六郎,又重新挂上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