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难忘,情难放男主:陈意凉女主:袁天歌上晚课是件劳心费神的事,尤其是数学晚课。为了不那么难熬,我和同学一起到学校旁边的超市买零食。我们推着一车子薯片,果冻,棒棒糖和饮料到收银台。
结账的时候,前面的男生缺一块钱的零钱,我豪气的甩出一枚一块钱硬币,“我帮你付吧。”
他转身跟我说谢谢,看到他帅气的面孔时我不禁一怔,晃神之际听到他说,“天歌,我们聊聊吧。”
“我还要上晚课。”
“不会用你很久的,十分钟就好。”
超市里的快餐店内,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窗外,没有光彩。
“这个,你留着吧,当个纪念。”
我把桌上红色的正方形锦盒推回到他面前,“算了,还是还给他吧。”
“天歌,我知道你难受,可是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你懂吗?”
“我懂。”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是袁天歌的招牌微笑。
“世风,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意凉的照顾,我也相信,你是唯一一个不会伤害他的人。今后,也麻烦你继续照顾他。快上课了,我先走了。”
“天歌…你…保重。”
“我没事的,我早就放下了。”
我风风火火的出了超市,在拐角的街道上,蹲在地上,把脸埋进双臂里,嚎啕大哭。
本以为我已经刀枪不入,没想到还是轻易溃不成军。
陈意凉,我喜欢你,很久了。等你,也很久了。现在,我要离开了,比很久很久,还要久。
第一次见你是在学校的文艺演出,小小年纪的你就和那些打扮的稀奇古怪的“音乐人”组了个乐队,你是吉他手。
说实话,我这种“品味低俗”的人,一直无法理解他们那些“艺术家”的审美。
黑黑的眼线都快化到太阳穴了,厚厚的流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完全看不清长相。用我妈的话说就是楼下收破烂的,没钱去剪头发。
可是你不一样,你在一群“奇形怪状”里异常养眼。
你穿一件黑色的外套,水洗牛仔裤,脚上是三叶草的板鞋。干净利落的短发下,那双眼睛温纯澄澈,笑的时候有些邪气。
你这么惹人注目,女孩子们都在打听你是何方神圣,我也在她们的低语中知道了你的名字,陈意凉。
那天之后,我经常在校园里寻找你的影子,但我只是远远的看着你,不敢靠近。
你长得那么好看,行事又高调,身边当然有很多女孩子。我看着他们给你送情书,送蛋糕…可是你都一一拒绝,心里不禁有些甜蜜。
你不是我的,但也不是别人的。
元旦,学校要举行晚会,我一直都是好学生,活跃分子,所以老师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我光明正大的要了你的手机号,每次按好你的号码,都狠不下心按那个通话键。几番生死挣扎后,我决定还是先发个短信吧。
我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几十个字用了我半个小时,“你好,我是元旦晚会的负责人,想请你们乐队来演出。”
结果我等了一晚上,你都没回复我,我的心都碎了。
第二天,我又把心粘好,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惨烈,找去了你们班。
你的同学在班级门口大叫,“陈意凉,有美女找!”我的脸瞬间就涨的通红。
你站在我面前,我紧张的直结巴,“那个…我是元旦…我给你发过短信…那个表演…”你看着我,我亦一脸无辜的和你对视,你突然笑了,“我昨天问过我们队员了,他们说可以,你叫元旦?”
“不不不,我叫袁天歌。”
我借用工作之便经常去你班级找你,渐渐的,我们也混熟了,我喜欢静静的坐在你旁边看着你弹吉他。我很讨厌重金属音乐,可是为什么你弹起来就那么好听。
元旦节目结束后,我们一大帮人出去吃饭,我坐在你旁边。
因为我是节目负责人,所以我不停的向其他同学敬酒。到了第二轮的时候,我开始目光涣散,你拦下我,“少喝点。”
不知道是我醉了,还是看错了,我觉得你看着我的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我冲你笑笑,“没事。”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陈意凉,看不出来,你还会怜香惜玉呢!”
如果不是我当时喝多了,本来脸就红红的,我想,我一定会在你面前露出破绽的。
那天我真的喝多了,摇摇晃晃的路都走不稳,你送我回家,在的士里我靠在你胸前,听着你的心跳,一下一下的震得我的心也狂跳起来。
下了车,我踉踉跄跄的险些摔倒,你伸手扶住我的腰,“你一个女孩子,以后不能喝这么多了,出事了怎么办!”
你有些责怪的语气让我心头涌上一阵暖意,我鼓起勇气,借着酒疯,转身把脸埋进你怀里,死死抱着你的腰。
“天歌?”
“我头疼,让我靠一下。”
我听见你轻笑声,你说,“你喜欢我吧?”
我“腾”的一下**开到离你一米远,眼睛瞪得我觉得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嘟嘟囔囔的想要辩解些什么,可是舌头打结,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
你笑着伸手把我带入怀里,“袁天歌,你大概不知道,我喜欢你的事,整个年级的人都知道。”
陈意凉,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是我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即便如今的他们已经破碎不堪,但我还是会一片片拾起,粘好,放在心中最深的角落,好好保存,细细珍藏,留下爱为他们挡风遮雨。因为,那是我珍惜的爱情。
午后的操场上,你打篮球的身影,是无数女孩无可救药的梦。
你漂亮的投进一个三分,转身看到站在篮球场边上的我。你跑到我面前,伸手亲昵的揉我的头发,“想我了?”
我漂亮的马尾辫被你揉的乱七八糟,我躲开你的手,“没有,我…路过。”
周围女生的目光像刀剑一样射向我,你还浑然不顾,搂过我的肩膀,“走,我们去吃双皮奶。”
你的兄弟在后面起哄,“陈意凉,重色轻友的!不打了?”
“不打了!要陪我老婆!”
老婆,本应是一生的承诺,但我们却没能走到最后。
我缠着你教我弹吉他,你说女孩子学电吉他不好看,就学民谣吉他吧。
我像模像样的跟着你学doremi,学会了《小星星》,我就把吉他一扔,不学了。
你捏着我的鼻子教训我,“就不能有点恒心吗?”
我躲开,抱着你的胳膊撒娇,“琴弦勒的我手疼,你看,都勒红了。”
你伸出你的手给我看,指尖上面是厚厚的茧,我摩挲着你的手,“不疼吗?”
“当然疼啊,开始的时候还会流血呢,不过结了茧就不疼了。”
“那你干嘛还学啊?”
“为了让你迷上我呗!”
我用手指戳你的太阳穴,“没正经!给我弹首歌听听。”
“你想听什么?”
“恩…周杰伦的《晴天》”
歌曲的魔力在于,当你在街上听到熟悉的旋律时,眼圈就红了。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原来,一语成谶。
你同学过生日,我准备表现我“贤妻良母”的一面,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黄瓜、土豆、番茄、鸡蛋…只要有卖的,基本上我都买了。
我们提着大包小包到你朋友家的时候,还被调侃,“这是把农场搬来了啊!”
我挂着围裙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其实我没告诉你,我根本就不会做饭。切土豆的时候,菜板一滑,我一下子切到了手,拇指上深深的一道口子,血不停的往外流。你一把抓过我,带我去止血,帮我上药,一边吹着我的手,一边问,“疼不疼?”
我看着你一脸着急,摇摇头。其实,很疼,到现在,我左手的拇指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
你在我的拇指上缠了将近半卷的纱布,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你弄成这样,我还怎么做饭?”
“你还想做饭?老实的给我呆着吧。”
“那怎么办?难道要你朋友都饿着?”
“那你指挥,我动手。”
我们两个新手在厨房折腾的惊天动地,“油热了,赶快放蔬菜进去!”
“刺啦”一声,吓的我贴在墙上,你也被吓了一跳,伸长着手翻菜,尽量离锅远远的。
结果不是这个忘了放盐,就是那个油放多了。
我们端着一盘盘半生半焦的东西上饭桌的时候,一脸尴尬,我不好意思的说,“要不,大家还是吃蛋糕吧,我去拿蛋糕。”
我转身去厨房的时候,听到你压低声音说,“你们不吃完,天歌会伤心的,赶快吃,一个都不许剩!”
晚上你送我回家,在我家附近的巷子里,你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合金的戒指套在我手上,“我现在只能先送这个,以后再换成真的。”
我看着那枚小小的戒指,不精致也没什么花纹,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掉眼泪。我勾住你的脖子,你低头吻住我,我们许下永不分离的誓言。
那时候的我们还太小,以为一个20块钱的圆环就能绑住彼此一辈子。
殊不知,冥冥之中有一种东西在牵扯着我们,让我们不得不朝他预定的轨迹前行。
那是,命运。
后来的我还是会经常去那条巷子,踏出一步是你的眼,再踏一步是你的脸。
放假的时候,你和乐队在酒吧驻唱。圣诞节那天我偷偷去看你,想给你个惊喜,结果换来的是我自己的有惊无喜。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万籽田。
我站在酒吧的门口,看见她歇斯底里的抓着你,求你和她走,然后踮起脚吻你。
而你,没推开她。
我像是突然掉进冰窟窿里的孩子,瑟瑟发抖。我甚至连走上前去给你一巴掌的力气都没有,我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离开酒吧。
身后有人拉住我,我就知道,刚刚看到的一定是个误会,你这不是追上来和我解释了吗!我回头,只有陈世风。
“我是陈意凉的表哥,陈世风。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
整个谈话的过程中,我始终处于被动的状态,我安静的听他说话,这个见证了你从幼时成长到如今的男孩,他说,“意凉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他父母死得早,小时候我就答应过叔叔,会一直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伤害。天歌,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意凉其实是豪门子弟吧。”
我停下戳吸管的手,抬头盲然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是老套的八点档情节吗?我配不上豪门家的少爷,所以要给我一笔钱打发我离开?
“我知道袁小姐是致远集团的千金,以你的身家绝对是意凉高攀了你,可是当年和你们致远一起从事电子科研的盛丰集团就是意凉爸爸的公司。”
我的心突然漏了半拍,双手冰凉。
“商业竞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很正常,可是如果意凉知道当年间接害死他父母的凶手是他爱的人的父母,我想你也不想让意凉难过是不是?”我紧紧的握着杯子,指尖泛白,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但握住的终究是冰凉。
“你刚才看见的那个女孩叫万籽田,意凉爸妈过世的时候,籽田的爸妈帮了陈家很多,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两家人也早已认定他们以后会在一起。天歌,我知道你和意凉的感情,他爱你到近乎偏执的程度,和你在一起之后,他每天都笑的很幸福,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可是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现在有多幸福,到时候就有多绝望。”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爸妈看到我脸色煞白,以为我病了。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一个人蜷缩在墙角痛哭失声。
手机响了,铃声还是你这个傻瓜自己录的,“袁天歌小朋友,你亲爱的陈意凉来电话了…”我不是个败家的千金大小姐,可是那一刻,我想都没想,拿起手机从二楼的阳台扔了出去。
陈意凉,我没办法再理所当然的接受你的爱了,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我和你的父母而痛苦的抉择。所以,我替你选择,这一切的苦难,由我一个人承担。
我要想一个办法停止想你,我拼命的告诉自己,袁天歌,不要心软,不要见,不要贱。
我请了一周的假,每天和朋友去KTV,去看电影,我想只记得我现在的生活,我想忘了你。可是,当深夜,我静静的躺在床上时才发现,我忘记了全世界,只记得你。
既然心忘不掉,那就在行动上采取措施吧,要怎么做才会让你厌恶我?
我去理发店烫了头发,偷拿了妈妈的化妆品。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像鸡窝一样,黑色的眼线,黑色的眼影和像喝了耗子血一样的红唇。
很好,镜子里的我一副恶心的非主流打扮,再也看不见半点你喜欢的样子,没了马尾辫,没了白衬衫,没了百褶裙。
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觉得丢脸,又怎么好意思再出现在你面前。
你发疯一样的找我,在我家楼下大喊,我站在你面前,你皱着眉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极尽尖酸的语气,像个怨妇,“我怎么了?为了迎合你的口味啊!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哦,对,万籽田是吧!”
“天歌,你误会了,籽田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当她是妹妹。”
“普通朋友普通的都接吻了,那不普通的是不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天歌,是我不好,我真的跟她说清楚了,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陈意凉,实话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你了,我早就想分手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明白告诉你,你也知道,我家很有钱,你配得上我吗!”我伸出右手,“我随便戴着玩的都是这么大一颗的钻戒,你一个破铁环就想让我跟你走,你也太天真了吧!”
你脸色惨白,嗓子里像落了灰尘一般的嘶哑,你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天歌,你别闹了。”
我使劲掰开你的手,冷冷的说,“陈意凉,别让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你看着我,眼里闪过什么灰色的东西,我后知后觉,那是绝望。
你走后,我瘫坐在地上,身体颤抖的像是要散架了一样,我在心里拼命的喊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没掉一滴眼泪,我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爱你,我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伤害你,我已经透支的体无完肤。
我没有回学校,而是不知不觉走到我家旁边的那条巷子里。泪水让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巷子的那端好像有个少年在朝我温柔的笑,他说,“袁天歌,你喜欢我吧。”
我颤抖着张开嘴,努力的扬起嘴角,“是啊,陈意凉,我喜欢你,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深处,我擦掉眼泪。
我知道,那是我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