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衣摇头,漆黑色的眸子中带着淡淡的忧虑,但是盗墓者少主的情感表现得远没有妹妹那么明显,“察察,我们是大漠上长大的,受惯了这样的恶劣天气。但是辰溪是蛮荒人,自然承受不住。我也没有法子!”
他无奈地道。
“可是、可是辰溪快要死了!”她都要急哭了。
“哪儿有那么严重?”振衣苦笑,正想鼓励辰溪几句,却陡然想到了什么,漆黑的眸子微微发亮,向后看去,“季寒公子。”
在后面骑着马的山海旅人毫无情绪地望向盗墓者少主,湛蓝色的眼睛里古井无波,只是默默地看着,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纵然是看戏,看戏人也会随着戏哭,随着戏笑。而季寒,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情绪的木偶人,即使明确表示过对辰溪的赞赏,也未曾出手相助。
“振衣少主。”
那样清浅斯文的声音,几乎将大漠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此去百里,便是索洛河,我大漠以此为生。大漠环境恶劣,辰溪难以忍受。公子曾允诺振衣护辰溪周全,便有劳季寒公子带她走一趟了。”
盗墓者少主极其斯文,甚至不忘像世岚的贵族公子对季寒作揖。
大漠的西风,映得振衣越发苍白。
风衣下的湛蓝色眼睛打量了振衣一眼,他的声音本就清浅,在骄阳下更显清冽,如一弯清泉,在大漠上缓缓流淌,“最承受不住大漠气候的,并非辰溪。”
振衣少主漆黑的眸子愈加深邃,仿佛被季寒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震惊而难以置信,却还是将一切压了下来,又道,“辰溪是黄泉路上的守望者,所有盗墓者都要保她安然无恙。更何况,其他人都是在大漠上长大的,比起初来乍到的辰溪,要适应很多。有劳季寒公子了。”
“我……没事。”
季寒未答,驼峰间的蛮荒女子又挣扎着出声。
“我还就是不懂你们蛮荒人了!”
大漠汉子,想到什么说什么。即使是下属,说出来也不客气。
“明明就已经难受的要死,还非要死撑!”
“老四,算了。蛮荒人讲究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啊哦!对了!礼仪!什么父母对自己不好也要孝顺,什么要以德报怨,不能给别人添麻烦!还有什么……出去吃饭还不能吃自己喜欢的……不能把菜吃光……还有其他一大堆劳什子!”那大漠汉子一边说,一边气,骂骂咧咧,对蛮荒的规矩礼仪是深恶痛绝。
“对对对!老子去蛮荒可差点没被憋屈死!那样活着,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这丫头倒也坚毅,能撑到现在不吭声!若是其他的娇小姐怕早就嚷嚷上了!”
“够了!”唯一的女子凌空甩了一鞭,斥责,“只是风俗不同,干嘛非要拿出来说道!”
转而,少女又哀求般地向季寒望去,“寒,你就不能帮帮辰溪吗?”
山海旅人湛蓝色的眸子无悲无喜,只是淡淡道,“她还差得远。”
差得远?
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