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季寒就是那种‘你不说要我怎么知道你要要’型的人!”察察听了,几乎要跳起来,却又细细打量着师父,分析道,“师父,我怎么觉得,你和季寒好像很熟啊!”
“我和他?”定桓摸摸徒儿的头,笑道,“我认识他没比你们早多久!只是我族少主恩誉与他算是同门。”
“定桓师父,那你知不知道季寒公子有一支非常漂亮的靛色笛子?”辰溪对那支笛子总是念念不忘。
在听到辰溪声音的那一刻,定桓的笑容微微凝结。
——他是鲛人,对于点燃鲛人烛的守望者,有一种来自原始的排斥。
“抱歉,我不知道。”尽管如此,鲛人男子还是礼貌地摇头。
其实他一点也不了解他。
在他来到大漠前,他只见了他两面。
第一次,是十七年前,他尚未足月,便遣到圣池,弱小如蝼蚁。
第二次,是十七年后,他未及弱冠,但修为超绝,强大如神佛。
他看似风光,但其中的血泪,又有谁知?
虽然只是零零星星听誉儿说过几句,却也可猜出他拥有着怎样惨淡而黑暗的童年。
陡然,头上泛出万丈光芒,手中的灯瞬间失去了价值。
阳光中,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静如黑暗中的星辰般耀眼。
丝线般的冰绸牵着地道入口的铁板,纤细而薄弱。
“出来吧。”少年如此吩咐着。
他没有伸手,望向察察一蹦一跳地走在青石板上,辰溪不由犯难。
那梯子凿得极抖,也是极高,她着实不敢上前。
“辰溪,快点啦!”走在前面的察察看见辰溪还在地道里,也忘了辰溪是蛮荒人而非大漠女子,是走不惯这样的路的,只是愉快的招手,催促这位刚结交的好友。
不愿给这群淳朴的盗墓者添麻烦,辰溪只得闭眼,逞强,抬脚艰难地踏上青石阶梯。
只是,她还是忽视了,脚下发滑,顷刻失重,无法自抑地向后仰去。
陡然,有什么东西把住了自己,才让自己没有摔倒。
虽然同样发凉,但只是秋日的清凉,而非季寒那样如数九隆冬天寒地冻的寒凉。
她睁眼,却对上一双漆黑而深沉的眸子。
振衣少主不可察觉的收回了手,谦卑地道歉,“失礼了。”
辰溪低着头,双手纠结在一起,尴尬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振衣笑笑,对着一名高大的男子道,“辰溪姑娘走不惯这样的路,噶叔,你来背她。”
振衣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大漠男子走到辰溪身旁。很高,很壮。即使是在大漠里,也是名符其实的巨人,一副很可以让人依靠的感觉。
只是一开口,这样大丈夫的形象便荡然无存,“守望者,我知道你们蛮荒人劳什子多!可老子偏偏不喜欢!要是像你们那么活,喝酒不能尽兴,吃肉不能尽情,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你也别跟我阿噶客气,来,快上来吧!既然来了大漠,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阿噶跪在地上,圈起一只手,递给辰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