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辰溪!你别客气了!”走在前面的察察回头,热情地招呼道,“嘎叔看着我和我哥长大的!我和我哥都被他抱过!我就很喜欢那种感觉,很踏实!现在想起来可怀念了呢!”
振衣少主的长辈吗?
她生怯地向那双漆黑的眸子望去,却见那双眸子同样望着自己,眼神诚挚,羞涩地红晕染满了脸庞,迅速地低下头去,含羞的将手递给阿噶。
阿噶擎起辰溪,让她坐在自己的肩上,不由道,“察察,这丫头可是比你轻多了!”
“嘎叔!”
大漠人豪爽的笑声从帝陵山脉扩散开来。
刚出地面,本应怀念新鲜的空气,却只觉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血!血!血!
漫天遍野的红色。
唯有他,一袭靛色的风衣,隔断了所有。
所有的苦难,所有的危险,所有的杀戮。
无论什么,都无法穿过那袭薄薄的风衣。
那双眸子,却是如平常般淡漠。
她实在无法将面前残忍淡漠的蓝衣修罗与当夜闲情赋笛的优雅公子联系在一起。
唯一相同的,就是那双容不下一片云彩,古井无波,平淡得如一潭死水而又没有东西可以刺破这份平淡的湛蓝色眼眸。
——那双眼睛,清浅得仿佛可以看到时空彼岸。
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都没装而清浅,还是装了太多的东西?
只有一线之隔,却是殊途同归。
然而,面有殊色的,唯有她一人。
都是习以为常,熟视无睹了吗?
倒不如说,是、麻木了!
陡然,千万血色如樱花,凌空飘起,无根无本,向四周散去。
帝陵百里大漠,重归平静。
“辰溪,别怕!”察察见她怔忪在阿噶的背上,脸色惨白淡漠,以为她是怕了,奔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辰溪是被背在背上的,比察察高了许多,察察却是没有在乎,绕着她的手臂转了个圈,蹦蹦跳跳道,“这是守护帝陵的魔物,仅凭怨念活在世上,早就已经死了,根本算不得生命!而寒,只是让他们完全消失罢了!寒说过,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呢!”
没有杀过人、从来没有吗?
她不由僵硬着望向那名被墨兰覆盖的清瘦少年——那样强大,如何控制住自己的刀刃?
如何控制自己的刀刃、不伤害任何一个生灵?
那名靛衣少年。
“察察,快些!又会有魔物来了!”背着辰溪的大漠汉子不由催促着。
“怕什么?有寒呢!”察察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嘎叔……”因为察察和振衣少主都是如此叫他的,辰溪也从善如流。
“哎!”大漠汉子爽朗应着,咧嘴笑,露出六颗洁白的牙齿。
她不由手足无措,腼腆道,“我可以下来了……”
“没事没事!丫头,你适应不了大漠的气候!就让我阿噶背你好了……”
这……
虽是踏实而沉稳,她毕竟在蛮荒长大,如何承受得住如此亲密的接触。
只觉浑身上下都在僵。
还真是、盛情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