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记得。”白衣少主笃定,“你们师家历代记性超过旁人,过目不忘。东西都存在你的脑海里,只是你的思维没有经过训练,无法寻找。”
辰溪皱眉,尽力思索,却只觉脑中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不行,想不起来……”辰溪双手抱头,痛苦道,“振衣少主,你还是再拨一次罗盘吧!”
振衣尚未说话,身旁的察察率先否决,拉着她的手,道,“不行的。辰溪,同一个地方每年只能测一次!你再好好想想!”
“我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婉约的蛮荒女子一把甩开好友的手,抱着头排斥,几乎要哭出来,随即,又抱着红衣的大漠女子,倾诉着,“察察,我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
“辰溪,别这样……”察察咋舌,僵硬着回抱她,笨拙地安慰着。
一干人愁眉苦脸。
守望者是黄泉的引路人,每次都是有守望者带路。可是辰溪明明是个没有受过训练的守望者,无法记起刚刚看到的景象,使工作陷入了僵局。
现在可怎么办?
回去?可惜。
继续?可没有法子呀!连墓都找不到,还盗个什么!
“别为难她了。”素来作壁上观的蓝衣少年出口,替她说情。
“那你倒是告诉我们怎么办啊!”大漠男儿的烈性子上来了,也不管面前的少年有多强大,出言不逊。
“老三。”振衣皱眉,感到不妥,出言责备。
毕竟是听少主的,老三瘪了瘪嘴,不满,却不敢发作。
“我读她的记忆,为你们引路。”
那声音清浅斯文,极是好听。可他所说的,一字一句,更是胜过天籁。
辰溪抬头,对上那双清浅得可以看见时空彼岸的湛蓝眼眸。
即将落下的温润液体,就那样硬生生吞了回去。
季寒,也并非那么冷漠无情!
振衣少主并未像下属那样惊讶欢喜,漆黑的眸中闪着莫名而微妙的光芒。
——他从来都不信这名靛衣少年,更无法完全将自己与兄弟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他。
三个月前,这名靛衣少年加入盗墓者的队伍,要求在古墓里拿走一样他所需要的东西,一旦得手,便会离去。而作为回报,他会保护每一个盗墓者。
因此,他与季寒没有丝毫信任可言,更不了解这名少年——修为高绝,为人并不冷漠,处事却极其冷漠的少年。
而他,会驾驭元炁,会淡化属性,如今还会读取旁人的记忆。
——他虽是门外汉,却也是清清楚楚地知道,金属性对这一方面有着天生的敏感度,而其他属性的修术者,纵然是付出十倍的努力,也可能达不到其十一。
可季寒,明明就是水属性。
无论他多怀疑季寒,师父却总是告诉自己,季寒不会是敌人,也不会是朋友,只是过路人,毫无关系,不会改变任何的过路人。
父亲身为哈切尔沙漠的王,妻妾成群,却子嗣凋零。只有长兄弹冠,自己和察察三个儿女。弹冠遭那些无子的女人嫉恨,多年前业已去世。此后,弹冠的母亲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在无人之时,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