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的母亲在怀自己的时候,便中了剧毒,母亲死活不肯听巫医的话,打掉自己,十月临盆,母亲用自己的命换回了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儿子的命。
因此他是师父带大的,那如世岚贵公子的气质,也是因师父而来。
季克奇家,就是千年前皇宫的缩影。
师父就像睿智无双的无名智者,而他,就像崇帝暗月创。
两个人,在斗争和诡计的夹缝中艰难生存。
所以自幼,他就极其听师父的话。
绝不会亚于十六公子之于祈鸢铭。
但这一次,他却无法像平日里那样相信自己的鲛人师父。
季寒,绝不会是那么的简单。
他对那名靛衣少年,从来没有一刻的信任。
可他也无法叫停。
因为那是寻找到崇帝陵墓的唯一方式。他不能因自己的怀疑让这么多兄弟无功而返。
天已经黑了,点点的星星在暗淡的天空中散着隐隐约约的光芒。
帝陵高原地处山海,西邻冷海,加上海拔高,昼夜温差极大。本来还是正阳高照,热得想把人丢到蒸炉里,可到了现在,却冷的像跌进冰窖里似的。
这些盗墓者,对于帝陵高原常进常出,早已做好准备,穿上厚厚的棉衣。
而季寒就根本是没有感官的木偶人,那靛色的风衣把他完完全全遮了起来,只剩下那双魔性的眼睛,什么冷暖才不在乎。
独独可怜她,半路被抓来盗墓,对大漠一知半解,冻得直哆嗦。
“季寒季寒,你确定这里是崇帝的坟墓。”有一人打量着平坦至极,净是沙子的地,不由奇怪,踏了踏,实在觉得不像,转头对他道,“这不像是有墓的地呀!”
那少年对别人的怀疑似乎并没有感觉,只是淡淡道,“本就不在。”
“他娘的!”那大漠汉子急了,也不管是什么东西,随便摸到手边的东西就扔了出去,“不在这你耍老子呢!你小子带我们折腾了一天,又是上山又是下山……我还真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合着耍我们呢!”
“雑子,你做什么!”温润的鲛人见同伴如此失礼,出口训斥,又急忙奔向那抹靛色,怕他出了什么问题。
但他明显是多虑了。
季寒微微侧身,躲过了那物件——一把刀的袭击,又在它贴着自己将要飞过去的瞬间伸手擒住了它,并将其双手递回,淡淡道,“崇帝的墓,需在往前行上百米。”
那刀倒是普通的大漠弯刀,并无特别之处,但是刀鞘处却是刻着三朵格桑花,雕琢得极其用心,给这杀生的工具平添了几分安宁。
因此,倒也是有些不协调。似乎是把一件杀人利器变成了一个无用的摆设。
“……”雑子接了季寒手里的刀,很小心地收了起来,却也知道自己奔波一天太累所以迁怒于人了,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舌头舔着嘴唇,道,“季寒,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别走心!你也知道,我爬了一天的山,累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