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诛阴不知是怎样的缘由,竟然在大敌当前睡了过去。而另一条清醒着的,到底是诛阴始祖,比子孙镇静得多。身负铁链,不能移动,却是用猩红色的眼睛淡淡注视着这来到蛇穴的白衣少主——那自己动动身子就能绞死的少年儿郎。
盗墓者少主收回自己的铁链和刀,整理时,那双书生一样的手在微微发抖,但是那个还是个孩子的少主,却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镇定,“我知道,拥有千年修行的诛阴,是可以说人话的,请允许我叫你前辈。”
那条醒着的诛阴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睥睨这大胆的孩子——也许振衣季克奇,根本不够与他说话的资格。
“不用吓唬我。”那白衣少主同样不客气地回敬过去,用自己漆黑的眸子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睛,道,“昔日无名智者驾囚牛而去时,曾到我大漠。他用一句话,换来了一枚象征着季克奇家一个承诺的白鹰之羽。”
那诛阴猩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有些玩味的看着这个孩子。他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振衣又道,“他说,曾有一只诛阴咬伤祈鸢家先祖祈鸢试水最心爱的儿子祈鸢夷,祈鸢试水震怒,对诛阴一族下了血咒,胆敢伤人的诛阴,千年道行一朝丧。”
那诛阴始祖的眼睛微微变了色。
白衣少主趁胜追击,紧张地握着刀,道,“幼年的诛阴之所以伤人,不是受不了控制,是因为他们道行还浅,就算真的伤了人,重新修炼即刻,但是你不同,你修炼了千百年,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
“你以为,这算什么?”那诛阴始祖终于说了话,冷冷扫视这孩子,眼中尽是不屑。诛阴的声音很嘶哑,显然是遭受了千百年的折磨。
“所以你这个孩子,有恃无恐吗?”诛阴冷笑,盯着他紧握刀、还在微微发抖的手臂,道,“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对我说话?”
白衣少主也是分毫不让,抬头,同样对着那诛阴,漆黑的眸子与猩红的眼睛再度交锋,他道,“我知道,我在你面前不算什么……孱弱得,如一只蝼蚁。我的这些伙伴,对你来说也是不堪一击!可是你知道,我从你眼里看到了什么吗?”
诛阴的样子有些玩味,放缓身子,道,“什么?”
振衣漆黑的眸子又深了几分,他最终缓缓吐出两个字,“恐惧。”
那诛阴恼怒,扬起身子便要攻击,却忘了自己被铁链束缚,挣得铁链哗哗作响,那深入骨髓的铁钩牵动,他吃痛,咬着牙道,“胡说。”
那白衣少主却显得分外镇定,漆黑的眸子中有隐秘的欣喜一闪而过,“我没有胡说……你激动了,就说明你心虚了……我知道,你不怕我,更不怕吃了我。在古墓里,你的修为毫无用武之地,在不在没有任何关系……你是怕他!”白衣少主手指上空——那站在墙壁上的靛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