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少主却显得分外镇定,漆黑的眸子中有隐秘的欣喜一闪而过,“我没有胡说……你激动了,就说明你心虚了……我知道,你不怕我,更不怕吃了我。在古墓里,你的修为毫无用武之地,在不在没有任何关系……你是怕他!”白衣少主手指上空——那站在墙壁上的靛衣少年。
季寒湛蓝色的眼睛古井无波,心中却不大太平——他还未曾想过,振衣季克奇,这名盗墓者少主会扯出他来。
“胡说……胡说……我怎会怕他?一个小孩子!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比你还小!”那诛阴蓦然激动,扭动身子辩解着,却只让伤口越发疼痛,古墓里尖叫连连。可另一只诛阴,依旧沉沉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怕他!他很强大……”盗墓者少主说的很笃定,眼神尖利,仿佛能看清诛阴始祖心中在想什么,“不然一开始,你又为什么躲在台阶下不敢出来?因为这里有一个人,强大得让你战栗!而且若不是你的命令,你的子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自制力,能不碰我们?”
诛阴始祖听了这话,却是冷静下来,冷冷道,“那又如何呢?我一开始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他管过你们的死活吗?”
白衣少主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诛阴始祖很乐意听到这个回答。
“但是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你不了解他。”白衣少主蓦然道,一字一字,越发玄寒,“季寒的性子,是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死在他面前的、甚至会踏着我们的尸体走过去,但同时,若我们求他,你以为你还有几分胜算?”
那样决绝的语气,纵然是诛阴始祖,也是一愣。
诛阴叹了口气,似是妥协,道,“你胆子很大嘛!一般人,见了我就吓得半死了。”
振衣的脸上并没有自鸣得意或是其他表情,只是有些自嘲的说,“我七岁就跟着我爹下墓了,见过的东西,有更可怕的。早就过了怕的年纪了。”
白衣少主从怀中摸出一枚白鹰之羽,双手举过头顶,呈献给诛阴始祖看,道,“昔日无名智者应是用白鹰之羽最快的那一个了……他说,如果我们季克奇家有朝一日下得了崇帝的陵墓,希望我们救回一只叫做尺素的诛阴。”
说完,白衣少主将白鹰之羽放到诛阴身旁。
“哦?”那诛阴始祖不由笑,将那白鹰之羽推近自己,尽自己所能低头,细细观察那千年前的承诺,道,“那无名智者还真是奇怪,竟然允许你们去盗自己徒儿的陵墓?”
白衣少主摇头,道,“我不知道。圣人做事,总是与常人不同……无名智者,应该有着一颗兼爱平生,看破红尘,不拘泥于世俗礼法的心,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说到最后,白衣少主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崇敬,“这件事情,是我季克奇家的秘辛,千百年来只有家主才知道。而我,也是在下墓前,才从父亲那里得知的。不过以后,那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白衣少主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