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主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尺素前辈,请和我们走吧!”白衣少主伸出手,说得很真诚,却蓦然想到那是一条诛阴,无奈地收回手,心中不由嘲笑自己。
那诛阴始祖一愣,摇头,苦笑,对白衣的孩子道,“恐怕尺素不能跟你们走了。”
振衣微微皱眉,以为诛阴是碍于这些铁链,便道,“前辈莫怕,无名智者曾告诉过我们季克奇家打开缚龙索的法子,不会再伤到前辈了。”
“不是这样的,孩子。”诛阴始祖摇头,苦笑,低头对白衣公子指了指沉睡在地上的另一只诛阴。
“前辈难道是舍不得伴侣?我们可以将这位前辈一起救走啊!”聪明的人总是会在某些时刻脑子卡壳,做些糊涂事,现在的振衣便是这样,想的东西相比平常浅了太多。
诛阴始祖无奈,猩红的眸子中带着淡淡的伤感,头向下挪,道,“我不是尺素,她才是。”
她才是?
振衣向前看——那一直在睡觉的诛阴?她才是尺素吗?
“孩子,你应该想到了,尺素是个女孩的名字。”
振衣仰头,却见诛阴始祖的脸色不像初来时那般冷淡又带着嘲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前辈的意思是,无名智者拜托我们救的那只诛阴,并非前辈?”
“话是不错。但她是不可能在离开这里了……”诛阴始祖摇头,将白鹰之羽推回去,道,“她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古墓中环境艰苦,她撑不下去了。”
“那前辈你……”振衣并未捡起白鹰之羽,却又看着诛阴始祖,拉长了音,仰头看着他猩红色的眼眸,等着她的回答。
理解了振衣的意思,诛阴当即拒绝,“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帮尺素赎罪。”
“赎罪?为何?”
诛阴始祖发笑,却并不比哭好看到哪里去。他竭尽所能低下头,让这个千年后第一个与他说话的孩子听得尽量清楚些,“你难道不好奇为何尺素和我会被关在这里吗?”
振衣不说话。
好奇。当然好奇。崇帝暗月创宽宏雅正,兼爱平生。用如此残忍的法子囚禁一对诛阴,实在是不像那千古一帝的风格。他早便怀疑,却不敢多事发问。生怕一言不合,打破了自己与诛阴之间微妙的平衡,冲撞诛阴,连累同伴。
诛阴始祖也知是振衣为难,此事又不好开口,只是环顾自己,对振衣教诲,道,“孩子,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仇恨的力量啊!”
“仇恨吗?”振衣眯起双眼,漆黑的眸子中泛起冷冷的光芒——崇帝性子宽厚,不知到底是怎样的弥天大祸,让那名千古一帝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诛阴始祖应是看懂了振衣心中想些什么,道,“那全怪尺素当年不懂事,咬了一个鲛人——那个鲛人叫做阿澈。”
“阿澈?!”振衣回味着这两个字,脑中高速运转,立刻就想到一种可能,却不敢贸然说出一段传奇,只是试探着问道,“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