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白衣少主太过严厉,辰溪便也是明白察察的感受了——轮谁摊上这样的一个哥哥,也会胆战心惊吧?振衣少主,什么时候这么可怕了!?
她听见一声叹息,随之而来的声音虽然冷硬,却不如刚刚那般严厉,“辰溪,你好好看看我、仔仔细细地看,再把我的样子刻印在心上,不许忘!”
这样的语气,又是有些霸道了!
辰溪下颌发痛,只好依言而行,细细打量着那张自己几乎从未正视的容颜。
他是很英俊的。是那种看了很舒服,很宁静的英俊,如春风拂过湖水一般的徜徉。振衣的五官,要比自己在蛮荒见到的任何男子都深邃。他的眼睛很黑,如大海最深处的颜色,但是却带着淡淡的靓丽,雅而不俗。他的皮肤有些苍白,不像风里来雨里去的大漠男子,却如久在书斋中不见天日的书生一样。
“你看清了?”他问,也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很知道轻重分寸,一点也没有弄伤辰溪,白皙的皮肤连红痕也没有留下。
辰溪点头,也不知是不是细细打量了那白衣少主一番,没有低头。
“那你可看清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振衣又问。
东西?什么东西啊?辰溪迷茫,他的脸上很干净啊!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似乎看出来辰溪的疑问,白衣少主补充道,“让你害怕的东西、你可看清我的长相了?不是很可怕吧?既没有什么伤疤,也没有惨白的脸色,你为什么就不敢看我?”
为什么?
她也不知道,只是,就是不敢看,她有些不知所措,低头,羞涩答道,“我只是紧张。”
“不许低头!”振衣厉斥,把面前的女子下了一跳,急忙抬眼看他。
他微微弯下身子,与辰溪平视,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深沉,还有淡淡的不满,询问,“你见季寒公子都不紧张,为何见我紧张?难不成我比季寒还可怕?”
他离自己太近了!鼻尖几乎可以碰到鼻尖,长期服用药物,他说话时带有的淡淡的中药香味,辰溪也能感觉到。她习惯性地想要低头,却怕振衣又厉声斥责,只得硬撑着,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紧张。”他强制她不许低头,她也不敢,眼睛却总是像外看——总之就是不看他。
“看着我!”振衣厉声道,语气却是缓和了下来,对那有些害怕的女子道,“我和平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你现在怎样看我,以后便怎样。”
“振衣少主,我知道了。”她只好强迫自己看着他,道。
为何,一定要她这样正视他?低着头,也无伤大雅吧?
她听见一声叹息,“辰溪,我知道蛮荒人对女子的束缚极多,本不该难为你……”
不、不是这样。她不敢看他,是因为……
“但是大漠人生性豪放,你若如此,在他们眼里便是异类、你手持脂烛,责任重大,我不想有任何差错。”
他这样做,是为了他的伙伴,他的下属,那么在这个白衣的盗墓者少主眼里,何时才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何时,这名盗墓者少主也会关心一下她的感受呢?
“辰溪,辰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