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抬头,脸上带着惊恐和紧张,不安地捻着手中的油纸。
“你若是这样捻下去,我还吃什么?”
呃?
他有心情吃饭了?!她真想知道她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有那么好的疗效!
白衣少主清俊的容颜呈现在自己头顶,嘴角弯起,漆黑的眼中带着揶揄的笑容,不像平日里精打细算的盗墓者少主,却又明明多了些别的味道。
“已经通过认证了吧?”他擦拭着手上的秽物,漫不经心道。
辰溪不明所以,便问,“什么?”
白衣少主微笑,陡然低下身子,与辰溪齐平,四目相对,缓缓道,“我不可怕啊!为什么你一和我说话,就一定低头,不能好好看着我呢?”
振衣看来是心情不错,都有闲心和她开玩笑了!
可惜定桓中毒,察察一门心思全在师傅身上,不然一定会抓住机会调侃辰溪。
但是倒也幸亏定桓中毒,没有人来做二人之间的破坏工作。
而辰溪因为白衣少主这个问题太难回答,太让人难堪,便只好转移话题,“振衣少主,你的方巾很精致。”
这倒不是为了脱身胡说,那方巾当真是很精致。
那方巾呈纯白色,面料质地极好,而且边角被极其用心的处理好。两面都看不出来有针线的痕迹。方巾的右下角用彩线绣着季克奇家的苍鹰家徽,下端还有一行小字,振衣季克奇。那行字是由白线绣成的,只不过颜色稍微浅了些,所以还能看清。
“是吗?”振衣擦拭过秽物,将方巾收回袖中,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却看不出什么伤感的表情,只听他淡淡道,“是我阿娘留给我的。”
轻松的气氛似乎因少主这一句话沉了下来。
一路同行,辰溪也是听别人提起过季克奇家公子们的不幸身世,长子早夭,次子的生母难产而死。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心中内疚,低头,声音极小,“对不起。”
白衣少主却是摇头,道,“我们大漠认为,人去世了,只是在另一个世界,换了一种方式保护着自己。我们奉行无名智者的说法:世上没有永远的毁灭和永远的存在,只有永远的转变。事物没有不会消失和永存,只是在二者间不停转变。而消失,是另一种存在。”
“所以辰溪,这没有什么。我们大漠对待生死,不像蛮荒看得那么重。”振衣如此说着,安慰自己新的同伴。
“是吗?”辰溪应着,但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振衣突然换了话题,缓缓道,“我生于四月廿五,那一天你知道吧?”
“知道。”辰溪低头,诺诺答着,“相传,海国四月廿五解放,那一天,拓海海皇带着族人回归大海。她对崇帝说,她没有爱过崇帝。回到海国,便一病不起。
十月十七那天,崇帝终于忍不住去海国探望她,拓海海皇哭着告诉崇帝,她爱他。
次年七月初六,海皇驾崩,三界缟素。
因此,四月廿五,绝不能说谎,否则是死罪。十月十七,就算对神王说谎,也可以原谅。七月初六,是海皇祭。所有人都可以去澈归半岛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