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拨亮了手中的火焰,越过辰溪,向前走去,替她引路,淡淡道,“在想一些事情。”
辰溪想与他齐步,但这地道实在狭窄、比刚刚还要狭窄,无法供两人行走,只得跟在他后面,道,“我方便知道是什么吗?”
前面的人背对着自己,辰溪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就算面对面,季寒想必也是很自然、没有什么表情的。她听见清浅的声音,“我师弟喝醉了,体内力量暴走。”
师弟?
这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这里是古墓?他是怎么知道他师弟的情况的?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修行术法的人,自然有一套联系方式,有什么奇怪的?
“那你一开始干嘛不出来,吓唬我啊!我差点被你吓死了!这里阴森森的……”辰溪想起刚才心有余悸,拍着胸脯,微有责怪之意。
可前面那人却是摇头,边走边道,“我没有吓你。一开始地道关闭,我还在上面。”
还在上面!!
“那你是怎么下来的!?”
身前的人微微弯下身子,侧着走过,道,“穿墙术。”
穿墙术吗?
真不愧是季寒!地道关了都可以进来。
辰溪想着,却也是有些嘲讽。
“啊!”她捂着额角,眉头打结,不由吃痛——难怪刚刚那人会弯下身子,侧过去。这地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修的,天花矮也就罢了,还凹凸不平的。
可那靛衣少年却是连等都没有等她,如没有听见般继续前进,更不要说什么问候了。
辰溪也只好捂着额头,快速跟上。
他很关心他师弟呢!至少,能让他分心的事情不多。
喝醉了,然后体内力量就暴走了?
这师弟的酒品也太差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酒后断片。
“季寒,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武器是什么?”辰溪道。
那靛衣少年没说话。
“定桓师父和振衣少主都说你的武功很高,可你弱不禁风,如同书生,而且手上还有剥茧,也是常年握兵器的结果,应该不是赤手空拳吧?!”辰溪自顾自说着,却见那靛衣少年早已远去。
“诶——季寒你等等我,我要跟不上你了!”辰溪道,“你不回答就不回答吧!但是你答应振衣少主会保护我安然无恙的,可不能食言而肥!”
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在这样狭窄的地方,灵活得如一只猴子。可辰溪也知道,季寒若是不守诺,怎么会在回过神后跳下来?只是,在地道里,那名靛衣少年是她最后的依靠,她怕失去。
因为爹去世后,她便没有依靠。
只是听了最后一句话,那靛衣少年蓦然站住。距离她有些远,她看不清他的眼睛——不过就算看见了,也不过是古井无波,没有任何用处。
“有人说过你很像察察吧。”虽是问句,语气却淡漠得如陈述一样。
有。
振衣少主。
辰溪却什么也没有说。
那靛衣少年未得到回答,却是转身就走。
读心术学了十几年,该灵的时候不灵,没用的时候却偏偏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