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修的地道,这么勤快?!
辰溪气喘嘘嘘,手扶着不大光滑的墙壁——上面的墙壁全部是青灰色的瓷砖搭建而成,而地道里的墙壁却是不知从哪里搬来的石头,也不剪裁一下,便做了墙壁,粗粝糙造,稍稍用力,便可划破手掌。
辰溪擦拭一下额角的汗水,大口喘着气。
这地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宽阔起来,却全都是石阶,一个个极其陡峭,有些石阶的高度也已经超过了女子可以跨越的高度,还是季寒帮她的。
自己这走路的尚且如此,更别说那些修建的了!
更可气的是,这些石阶忽上忽下,完全不是一个方向,根本就是在那人开涮。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把季寒调教出来的,自己走的如此辛苦,那靛衣少年却很是轻松,连呼吸的强度都没有改变。有时候,她觉得季寒便是一座只会呼吸的、用钢铁铸成的雕像,不会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他。
季寒不爱说话却也有一个好处,至少那靛衣少年不会讥讽嘲笑,只是静静地停下,等待着自己。可是,如果想要什么安慰鼓励,也是没有的。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清浅的仿佛可以看见时空彼岸。
“乖孩子,我的孩子,你回来了。”那是很平静,很清越的女子声,温柔至极,就如春风拂过湖水一般,可是不知为何,辰溪总觉得那声音有些做作。好听到是好听,可是总有些邪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一听这声,那本是距离自己一丈的靛衣少年即刻飘回,身手急如闪电。
只听“嚓嚓”的摩挲声,辰溪只觉斜上方的石板被掀开,一丝光亮透了出来。那只搭在石板上的手已是一截白骨,佩戴着碧绿色的瓷镯,釉色如流水般美妙轻畅。
她也是女子,便是不知不觉地被那碧绿色的瓷镯吸引,不由多看两眼。
那瓷镯当真是好东西,就如一潭碧绿色的湖水在眼前晃荡,她只觉眼中有绿色的光芒缓缓释放,扩大,在扩大。那绿影中间,似乎是有一个人,很温柔、在笑、在笑。对自己在笑呢!她在向自己招手,让自己过去。
她如着了魔般,脚下步伐轻移,似乎要向那碧绿色走去。
只是下一刻,一股寒凉由指尖刺入身子,让她浑身一震,又冷又痛,甚至有种滚烫的错觉,“别看。”
季寒没张嘴,可她却听见了那靛衣少年的声音。
这又是什么法术?
有一种舒服的凉爽在眼角开始蔓延,熟悉的白色代替了碧色的光芒,慢慢将她的视线遮挡。冰绸?这再熟悉不过了!季寒他真的很有本事,不管是怎样的境地,都能想出法子来解决困难,保护她。
——她有些舍不得被人保护感觉了。
“乖孩子,你当真很有本事呢!”她听见有人说话,还是那样很好听但是很让人不舒服的声音,“你能看出来我的宝贝镯子呢!”
这话是对季寒说的。
辰溪不动脑子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