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衣摇头,道,“前辈此言差矣。晚辈母亲早逝,父亲事务繁忙,全赖师父悉心呵护教养,把我一手拉扯到如今,怎么能为了这点小利益而抛弃对我恩重如山的师傅呢?”
白衣少主言辞谦和,目光却是锐利,虽然温润不再,亦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风度。
“振衣……咳咳……”定桓咳嗽着,道,“你走吧,这是我祖上便答应前辈的,自然要赴约。”
拂若斜着眼睛看振衣,淡淡道,“你听到了?我等这承诺已经等了一千年了,自然不可能放过他。”
振衣蹙眉,道,“不知前辈可方便告诉晚辈,是怎样的承诺?”
“有什么不方便的?”拂若很爽快道,“我喜欢橙子?你知道吧?”
“什么?”振衣惊讶,忍不住惊呼——这也难怪她变作女子,起初他却怀疑海国先代权使可是与拓海海皇一样爱上崇帝了!白衣少主调整一下状态,方道,“晚辈愚钝,竟不知道前辈爱慕海承海皇……”
振衣话未说完,只听吱呀吱呀的声音,拂若手中的冰剑竟化作齑粉,那鲛人女子面色大改,“那个贱人……勾引了橙子不说,竟然还把我对橙子的感情藏得滴水不漏……混账!”鲛人女子神色发黑,重新凝结冰剑,挥剑便要斩定桓。
“师父……前辈手下留情!”
拂若会听他的才怪。
振衣少主见海国先代女权使的冰剑就生生要落下来,便冲到她身下。
他虽然不会海川神行步,但是轻功,却是会的。
“少主!”
“振衣少主!”
拂若的剑,便生生停在振衣鼻梁前。
“我不想杀你。”拂若有些不悦,侧过眉目,冷冷道,“滚开。”
“我也不想让你杀了我师父。”
白衣少主回赠道,一字一句,丝毫不显软弱。
一时之间,就算是容颜绝世的拂若权使,也不由震住。
不过一时之间,就凭振衣,自然不是拂若的对手。
“找死!”拂若冷冷道,挥剑。
振衣是学过剑法,可是并不精妙,不过几招,败势难掩。
那些大漠汉子便冲了上去,可惜只是力气大,并不懂什么武功,并未帮上振衣多少。
“季寒!季寒求求你,你救救振衣少主好不好!”辰溪神色慌张,脸上有着莫名其妙地红色,手竟紧张得有些发抖,一直拉着季寒的风衣不放手。只要再说两句,她便会哭下来。
不对,不是两句。只要季寒摇一摇头,连不都不用说,她就会哭了。
季寒只是压了压风帽,不置可否。
“季寒!”见靛衣少年无心帮振衣,辰溪恼,泪水连着愤怒迸发,摔季寒的袖子,便向那交织的人影走去。
不过一步,清凉而熟悉的感觉便漫步全身。
冰绸。
她太熟悉了……上次蚍乱,靛衣少年也是用冰绸绑住自己。
她莫名地恨起那名靛衣少年,直接越过了讨厌,便是恨。
她扯起困在身上的冰绸,那东西是季寒的,她不了解,只能一味扯,却是丝毫不见成效。蓦然,她触手之处是一片寒凉,低头,却已经结了一层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