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他烦……誉儿,我听人说你族中有蓝色凌素。”祈鸢铭接过话茬,向恩誉方向看去,嘴角微微勾起,却是眼睛依然紧闭。
海国少主忍不住苦脸,道,“那东西?那鬼东西不是上色用的吗?只要碰到身上半个月之内就别想洗下来……铭哥,你不会要那东西上色吧?”
祈鸢铭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道,“若是呢?”
“不要!”恩誉立刻拒绝,碧色的眸子中即刻染了水汽,道,“铭哥,那可是鲛人画花钿用的东西……誉儿要是拿走,一定会被姑娘们宰了的!”
银发少年听了,却不甚在意,只是道,“誉儿,你父皇可还好?”
谈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海国少主却是神情蓦然冷了下来,与平素截然不同,如变了一个人,许久才冷冷道,“还那样——反正死不了。”
“我想修书一封,给海承海皇,不如……”
“有有有!”恩誉立刻变了一张脸,尽是讨好的笑容,道,“誉儿和寒哥在一起十几年了。兄弟之情怎么是别的可以比的?既然寒哥要,誉儿就想办法弄来!要多少有多少!”
祈鸢铭也是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
“但是我有条件。”恩誉即刻道,用风衣包紧自己,凑近暗月寒,对师兄招招手,道,“寒哥……”
靛衣少年附耳过去,只是淡淡听着,神色并无变化。
剩余两人也不甚在意,各做各的事情。
“好了!就这些!”恩誉说完,像是暗月寒身旁有猛虎般即刻推开,裹紧风衣,道,“寒哥,倒时候我写封信给你,你就知道了!”
“这蓝色的东西,誉儿能帮你做到,其余的,可就要靠小寒你自力更生了!”祈鸢铭见他们交流完,便又开口道,“凌素分五色,黑白红黄蓝。你去澈归半岛等誉儿,便也去弑空城找暮葬做交易,取下剩余四色。”
“还有,你需要一只笔……待你找回凌素,再去圣界找我,说这件事。”祈鸢铭略微思索,便将这件事押后。
暗月寒对于兄长的决策一贯绝对服从,不曾反驳。
恩誉打了个哈切,却被阴风灌入风衣,急忙裹紧衣服,道,“终于要走了吗?”
见他们不说话,权当默认,海国少主便向前奔两步,正要跃入黄沙,从地下水回到海国,脚下寒光乍现。
一层寒冰蓦然冒了出来,隔绝了海国少主与沙漠。
渐渐蔓延,竟让整个沙丘都染上一层晶晶的雪白,甚至折射出漫天的星辰,带着清辉,带着冷意。
他那好说话的师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只是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指,隔空虚做了钩的动作,那风衣便从海国少主身上飞下,如长了眼睛般,自己乖乖穿在了暗月寒的身上。穿上靛色风衣,带上风帽,将身子上上下下裹得严严实实,只留出那双湛蓝色的眼睛。
他又成了那清冷、淡漠、寡言、安静的山海旅人。
那层寒冰也即刻蒸发。
“誉儿,你想偷人东西,总是要跑得快些才好。”轮椅上的少年带着戏谑的目光,用那双银白色的眼睛端详师弟。
旷修垚自然不像祈鸢铭说话刻薄,只是好言相劝,道,“誉儿,你别忘了。阿飞这件风衣可隔冷暖,凭寒哥的修为,自然不在乎冷暖。他只是怕自己冻着别人——若是以他的温度,我们兄弟则罢,若是凡人,便不可想象。”
恩誉只是摇头,如恶作剧失败的小孩子一般,道,“真是的……誉儿只是怕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