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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故事篇：毕业苦离情
书名：缘生已空：一花一叶 作者：镊夜 更新时间：2016-12-12 22:35 字数：4435
那年花世夕中考归来后，与不曾离开一样，课间她被任立菩诗歌挑起比赛，任立菩率先发言道：“花大仙，我可是记得你有两次轻轻的走，没有带走一片云彩的，如今的回归，准备给我们带回一个什么礼物呢？”
“那你想要什么？”花世夕笑道：“不如送你一首打油诗？”
任立菩想起上一次作诗事迹，他求着花世夕给她一个夸奖，花世夕站了起来，拿起一本语文书，面对着他，把手中课本一卷，在手中拍了拍，眸光流转，笑道：“并不是所有的活佛都普渡众生的，任立菩做到了。”
“并不是所有的菩萨都能骑自行车的，泥菩萨做到了。”
“并不是所有的活佛能有城墙厚的面子，任立菩做到了。”
“并不是所有的菩萨都能下凡观赏美女的，泥菩萨做到了。”
“并不是所有的活佛能在课堂上之乎者也的。任立菩做到了。”
……
“并不是所有的菩萨都有川临三年九班的人崇拜的，可任立菩却做到了。”
这首诗句伴随着众人前仰马翻的笑声，结束了，那是任立菩第一次见到全班人的凝聚力，于是他不感示弱，改了一首《宁得罪小人，也不得罪女子》的现代诗。
“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
“宁得罪女子，也不得罪花大仙。”
“普天下之下，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二十一世纪，唯有三年九班花大仙难缠也。”
任立菩回想前尘，即刻回神，张皇摇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请花大仙口下留情。”
李刚道：“只是文艺的人身抨击，怎么能刺激你那坚如龟壳的心灵呢？”
任立菩嘴角不由一抽，笑道：“小刚同志，你的名字带有刚子，也不必这般刚愎自用吧？”
李刚再道：“花班长刚回归，自然要显露一下才气，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不然你的气焰直冲云霄九天了。”
夏宇鹏笑道：“看看，如今是他们杠上了。”
任立菩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用最数字的累加来作首打油诗，衔接一定要恰当，如何？”
花世夕笑道：“可以。”
任立菩做了一个绅士的躬身动作，笑道：“女士优先。”
花世夕笑道：“如你所愿。”她随眼一瞥，见朱琼手上的言情小说《倾拂天下》，思量半晌后，缓声道：“一番思量。”
“两行苦情泪。”
“三点星光璀璨。”
“四处张望冷月下。”
“五得半生莫等空悲。”此五通舞。
“六忆点点心碎何进举？”此六通留。
“清歌莫断肠七许春风扬？”
“八九问天，对影空叹余切。”八九通把酒。
“十指伸天，反排命格复立乾坤。”花世夕言之最后时，声音越来越沉，眸中闪过一叹。
叶如阳听她最后一句的时候，面色一变，手中的铅笔笔芯受不住他的用力，断了，一道亮光闪过。
任立菩没有想到这花世夕真当场做了出来，他哈哈苦笑道：“好一个十指伸天，翻排命格，覆立乾坤？我——甘拜下风。”少年谁不是在默默的成长中，一起轻狂过。
花世夕微微一笑道：“你的呢？我洗耳恭听着。”
任立菩道：“好吧，我承认，其实我只是想要单纯的为难一下你，肚子根本就没有墨水呀！”要是比一下现代诗，他还可以扯一扯，可花世夕都古言了，他自然不敢太过了。
花世夕也就不多说了，此时叶如阳站了起来，笑道：“我来。”
众人把目光移向了他，只见他轻轻一笑：“不过我是用的另类的，不是所谓的数字叠加，纯属附雅的娱乐。”
“一日复一日，一年老一年。”
“一春过一春，一秋又一秋。”
“一吹唱一会，一寻识一伙。”
“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
“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
任立菩不由睁大双目道：“阳子，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才能？”
叶如阳微微一笑。道：“偶然看到了，然后稍稍改动了一下，就成为新的东西了，献给大家。”
花世夕笑道：“人生在世，不过是一场过客，好一句一生一梦里。”
叶如阳淡淡一笑，道：“浮生如梦不过如此。”
直到上课铃声起，一班人还意犹未尽，一般等待语文秦老师进来的时候，她明显可以感受到教室的气氛十分的不对，她第一次上课上到冒冷汗。
一直静默不语的朱琼，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回来？”头未偏，语气凉。
花世夕目微愣，笑道：“因为想，所以做。”
朱琼道：“为什么不告而别？”
花世夕道：“离别苦过天。”
朱琼鼻子一酸，问道：“你有没有把我当做朋友？”
花世夕疑惑，笑道：“自然。”
朱琼站了起来，面对着秦老师平静道：“老师，我有些不舒服，想请假回家。”
秦老师皱眉，寻思现在的学生怎么这么娇气，道：“那就找同学陪你进医务室吧！”
朱琼道：“老师，我知道什么原因，可却无能为力，去医务室也没用！”
秦老师见朱琼语气不善，面色一沉，道：“朱琼你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么跟老师讲话的吗？”
朱琼向秦老师鞠了半身躬，道：“对不起，老师，我实在有些不舒服。”她收起书包，在众人的惊讶表情中，自顾离去。
秦老师教书二十年，教过的学生无数，上课胡闹的人不是没有，可是用这种平静的方式把她无视的学生，她还是第一次见，可她却开不了口，因为今天这个班级给她的感觉十分奇怪，称得上诡异，不过这些事情哪能与将要改变众人第一次命运的中考比呢花世夕看着朱琼的离去，心咯吱动了一下，其实最后两周课程也不过复习加强而已，上不上，对于已经定型的他们，可算意义不大，所以当时的她并未挽留。
中考结束后，九年教育结束了，同学之间的缘尽了，自分离，可是分离前，学校也准备了一场大型的送别晚会，纪念这一届他们走过的这些年。
大型的会场内，学校领导不过是谈话，式的教育，自然没有几个同学愿意捧场，大多数人哈欠连连。
各位同学虽卖力表演，却没有几个好看的节目，直到一位同学一支孔雀舞，一袭孔雀舞台服，仿似一只高高在上的雀王，在舞台中心幻化最骄傲的姿态，纤纤细指如流水般舞动，流苏裙摆着她灵动，展现到完美，曼妙不可言，孤傲不可攀，美轮美奂，让众人不由看痴了。
一曲终，一舞毕，全场哗然，响起如雷般的掌声，不完美的开始，完美的谢幕。
亦如青春，懵懂的开始，却带着精致的伤，多年后回忆，空余叹，因为那些年，我们青春过，虽惆怅，却又精致。
任立菩奋力鼓掌，对叶如阳道：“知道朱琼舞跳得好，没想到这么好。”他回头张望：“咦，阳子，跑去哪里了啦？”
学校的操场上，朱琼一袭白色连衣裙而缓缓走过，她卸完妆后，一头秀丽的长发垂坠而下，此时的她少了美丽孔雀的惊艳，却比孔雀多了几分冷艳：“我以为你不会来。”
叶如阳一人站在冷月之下，稍显落寞，其实的确不是很想来，但一想到她毕竟是对自己用情书告白过的女生，而且原来的自己的确对她心生好感，不过此时的她对花世夕的态度，也让他有些介怀，所以他来了，他微笑赞扬道：“舞跳得很好。”
朱琼抿了抿嘴，道：“谢谢。”
叶如阳再礼貌式的微笑，明明有千般疑问，也按捺于心。
朱琼见如此俊秀的他，感觉有些不真实，不由自主向他迈进一步，他眉微横，不由微向后退一小步。
朱琼闪过一道苦笑，忽而问道：“若是没有花世夕的话，你会接受我吗？”
叶如阳清明的眸子一闪，布满疑惑。
朱琼见此笑道：“其实你掩饰的很好，她并没有发现，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叶如阳微微皱眉，心中的秘密被人道出，心情自然难好，道：“我没有兴趣知道。”
朱琼见叶如阳难得阴沉的脸，自顾淡笑道：“她回来的时候，你的目光里就只有她一人了。”
叶如阳心惊，难道真的做的这么明显吗？他瞟视了她一眼，道：“你要是只是想说这些的话，我们之间的谈话就没有必要继续了。”
朱琼垂目，道：“放心，一般情况下，当局者都迷。”她忽然问道：“不过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吗？”
一个是她最好的玩伴，一个是她暗恋的人，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她忽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并且可笑至极，纵使她看到的不是真实的真相，不过她已分不清了。
叶如阳见她面色不对，叹息道：“你很好。”只是我喜欢的人是她。
朱琼道：“那你为什么——？”
叶如阳淡淡一笑，道：“你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
朱琼微微一笑，带着一分寒意，道：“她很难追，而且她根本就没有——”
叶如阳闭上双目，沉默少顷，沉吟道：“我知道。”
朱琼睁目，不明问道：“那你为什么？”
叶如阳忽然问道：“要是没有成绩的进步，你还会跟我告白吗？”
朱琼心中一震，他既然问这个问题，她又该如何回答呢？
叶如阳道：“你不会，我们从已经当了三年的同学了，若是能成的话，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朱琼不语，抿了抿嘴，无法开口，不知该如何吐纳这份情，若她告诉他其实在初一时，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当时他只是对着阳光淡淡一笑，那个笑容就吸引了她，因为阳光都只是他的陪衬，她目露幽光，心中自嘲，可他会相信吗？还是晚了呢？
叶如阳道：“你太骄傲了，只是习惯挑战新的事物罢了。”
朱琼鼻子一酸，眸中起雾，略带哽咽道：“可是在她面前，我的骄傲变得可笑，在你面前，我的骄傲变得可怜。”
是的，她太骄傲了，所以她不容许自己倒追，只是在他越来越遥远的情况下，才行动，可惜晚了吗？是的，现实在告诉她，已经晚了。
叶如阳见朱琼梨花带雨的模样，幽幽长叹，缓缓道：“在她面前，我们的骄傲都变得可怜。”又悲凉至极，她何时才能看到他呢？那一次相拥都是触不及防间，想给她一个离别的微笑。
朱琼知道花世夕很难追，道：“那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弃呢？”
叶如阳回想起最近看过的一个佛语故事，苦笑道：“看破、放下、自在。”
朱琼不明，他又道：“未能看破，如何放下，又如何自在？”
朱琼抿抿嘴，看着叶如阳的背影渐渐消失，泪水不断涌出：“一番思量，两行苦情泪，三点星光璀璨，四处张望冷月下，对影空叹余切，真是应景呀！”她冷冷嘲讽笑道。
直到花世夕中考结束后，收到朱琼写来的一封信，内容：我写的信，很意外吧，我想我们以后应该很难再见面吧！但是我总是想对你说些什么？可是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说不出口。
其实我心底一直都有一个疑问，想要问你，我们到底属不属朋友呢？或许一开始我的动机不纯，让我们很难继续下去。
或许是从小到大的成长的原因，我自小就是骄傲的，所以我喜欢与能衬托我优点的人在一起，当我进入三年九班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奇怪，因为你穿了两件黑色的衣服，我那时的第一想法是难道你不会觉得热吗？可你说心静自然凉，不过我不懂。
之后我又观察你的容貌，只会觉得你很不起眼，可身上却带着一种让人能安静的气息，让我很满意，我原来较好的玩伴都没有进入九班，所以我需要新的朋友，自然前来示好。
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就是那个花世夕，后面转念一想，当时的我相信你的名气，或许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只是真到了后面，我才发现我的认知错了，可是与你在一起后，对于骄傲，我与你一相比，不过莹光难与日月争辉，我们教师的墙壁上，还挂着徐悲鸿的名言：人不可有傲气，但不能无傲骨。我发觉我的傲气是有心而发，而你的是从骨子里透出，与你多呆上一分，我的感触就多上三分，你总是能第一发现我的异常情绪，并加以分析，我一直努力学习，就是希望能有一天能赶超你，后面我才发觉我太过天真，你永远的漫不经心，却能第一时间洞察所有，包括学习上的各种困难，便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教导，其实对于你的离开，我很开心，因为你已经让我感觉到害怕了。
你就是一个异类，虽没有付出什么努力，却能轻而易举那到别人渴望的东西，而我却只能嫉妒你，你的光辉，只会成为我的阴影，所以我要远离你，你不要为此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选择。
我们从此刻开始算是清了，于你，于我，再见陌路人吧！就想从未认识过一般，彼此的过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