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世。
渓贵妃待人都离去,慢慢地起了身前往自己的寝宫而去。她只拿走了衣物,别的,她皆没有拿,既然那人不信自己,那他的物品,他给予的,她不要。
前往冷宫的路上,她无疑是焦点。
在她身旁经过的宫女,太监,也仅仅是冷眼相看,没有过多的说辞。这宫里的风云,她们,是有所听说的,现在失宠,谁敢保证以后就不会东山再起,如果对待失宠的娘娘们,那她们若以后有了盛宠,自己岂不倒霉。
莫溪并没有理会她们的冷眼相看,而是抬头,往眼前走去,她没有做过的事,她是不会承认的,现在她让宫里的人都看尽了笑话,可是,似乎,还有一个人,没有看尽她的笑话。她停了下来,静待离自己不远的人的到来。
此时,元妃,不,现在,应该是皇后。
她头上戴着的七彩凤凰冠格外的刺眼,女子丹凤眼眸里,显现着莫溪的身影,嘴唇因上了红,显得格外的妖娆,身上的金色的凤袍,照耀在了喜悦的面容上。右手被一太监搀扶着,莲步启动,无比尊贵。
相反,对于莫溪,是截然不同。
莫溪的发丝上,没有任何的发饰装饰,而且,发丝凌乱,原本赋有神韵的眼眸此时,已没有了色彩,苍白的脸上,倍显憔悴,惟有一身的华服,才能证明,她曾经风光过,但是,与她的面容,极度的不合,拿着包袱渐渐地地紧了起来。
“哟,渓妹妹呀,这是,今天,就打算去冷宫啊,也对,现在才过初春,也不冷了。”皇后在离她有一米的时候,说了话。
莫渓不失端庄的弯了弯身向她行礼:“皇后娘娘刚诞下龙子几个月,理应好好休息才是,妹妹的事,就不劳皇后娘娘操心了。”。
说完话,皇后已来到了她的眼前。她的手从太监那里抽回,更近一步地来到了莫溪的面前,与她对视。
“听说渓妹妹失宠,本宫还想今日一大早去乾须宫找皇上替妹妹求情呢。”皇后的话,深深地刺伤了莫溪的心,但是,她不能激动,刘大哥说过,她的身子本来就弱,一次一次的激动,只怕腹中的孩子不保。
“不必娘娘废心了,若皇上真的相信臣妾,就不会如此。”她恢复了以往的笑容,但眸子里的那一份神韵,却早已没有了踪影。
看到如此的莫溪,倒让皇后的心,揪得紧:难道,她还有什么筹码不成?这倒叫她有些后怕起来,她更近一步,走到她的肩边,用极小的声音对着她的耳旁说道:“皇上相信??相信你与刘贤通奸是事实吗!”从话语中,可以听出,她意怀不轨。
莫溪感觉自己的心,又被狠狠地扎了一下。
“想知道刘贤的下场吗,诛连九族,满门抄斩,哈哈哈。”她退出太监那里,手微微抬起,太监会意地扶起她的手,等待着她下达命令。
“小安子,走,去乾须宫去,可别让皇上久等了。”小安子便随着皇后的莲步,相搀而去,身后的宫女,也皆低头默默地跟着走。
等皇后等人离去,莫溪紧紧地咬住了苍白的嘴唇,不一会儿,嘴唇上,已隐隐地有了些许血丝:“纯元!”。她不能气,她要保住自己体内的孩子。
——冷宫。
都说冷宫是地狱,进来了,就别想有出头之日,但是,眼前的冷宫,也不过如此。
莫溪来到了冷宫,亲眼看到冷宫为何样,其实,没有那些年老的嬷嬷说的那般可怕,房间内的物品都已陈旧不堪,物品上面,皆起了厚厚地灰尘。
“只要打扫一下,就可以了。”她玉手伸出来附上了自己的腹部,微笑在嘴角渐渐地扬了起来。
她刚想放下手中的包袱,一阵铃铃地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一条手链映入莫溪的眼中,她的眼眶里,起了泪水。
手链的周围是淡紫的蝴蝶,由大而小地延伸至下,蝴蝶的中央,掺杂着几颗铃铛,因为下坠,它才铃铃地响了起来。
莫溪丢下了包袱,蹲下去捡手链,手感受到手链的的冰冷时,泪珠已悄然的滑落,眼前,一片模糊。
“刘大哥,是莫溪对不起你。”眼泪止不住的流,可没一会儿,她感觉腹部疼痛,便知,自己应当适可而止了。
她轻轻地擦拭了自己面容的泪水,慢慢地站起了身来,努力地微笑起来:“孩子,娘亲会保住你,你就是娘亲的希望。”。便从地上捡了些杂草,将灰尘扫了扫,又到后院枯井里打了水上来,擦拭着桌椅,现在,她要好好地养胎。
乾须宫里,一身穿黄袍之人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他抬头望着天空,似乎在回忆什么,又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纯元给皇上请安。”因为纯元的声音,才唤醒了他的思绪,唤得他转身。
男子如鹰一般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是八字胡,面容也生得清秀,但是,他的思绪,却与他的清秀,成了极重的反比。
男子见是纯元,便开心地笑了:“元儿,你替朕诞下了太子,理应好好在纯瑕宫好好休息才是。”说着便拉起纯元的手到床边坐了下来。
“皇上,元儿没有事。”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谦国的王,北翊苍,他虽生得一副俊秀的好面孔,但是,心思,她都知。
北翊苍宠溺地抚了抚她额前的发丝。
“现在正在建造承起宫,等建造完成后,就赐给鳞儿,作为寝宫。”他开心爽朗地笑出了声,纯元想起身谢礼,但是,北翊苍,强行地按住,示意不必行多礼。
“皇上,今儿个,元儿遇到渓妹妹了。”听到纯元提起莫渓,北翊苍倒也不为生气,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退去,反而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昨日圣旨下,今日,也该要去往冷宫了。”。
纯元内心里,是有点小担心的:为何提起莫溪之事,皇上竟如此轻描淡写,难道,她算计之事,他也知情?
“皇上……”当纯元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北翊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元儿,有许多事,无须多说,朕,都知晓,就如,你也知晓朕一般。”听到些许,纯元感动不已,他已然没有注意到北翊苍嘴角那一抹算计的笑容。
冷宫里的食宿,由御膳房发放,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吃,是能吃。被子什么的,也皆送入了冷宫。
“孩子,你还有多久出世呢,娘亲很期待。”在房中,莫溪抚了抚平平的肚子,现在,才不过一个而已。
今日太阳高照,莫溪拿出女红在外面的石座上坐了下来,一边做女红,一边跟着自己肚子里的宝宝说话。
“孩子,你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呢?不过,不管男孩和女孩,娘亲,都喜欢。”虽然他们生出来,就会面临着死亡的危险,但是,她相信苍会相信是自己的孩子的。
一日,女红换成了布料,她现在该是要给孩子做衣服了,不然,出世后,就会没衣服穿。
“孩子,娘亲今天就跟你讲一讲刘大哥和父皇的事迹吧!”她刚要说时,好像想到了什么。
“娘亲糊涂了,一直叫你孩子孩子的,都没有名字,嗯,就叫你绛红吧!”说到绛红,她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的伤痕。
“绛红,刘大哥,你说过,生女儿就叫绛红,而今你已身故,膝下已无子女,就当绛红,为你的女儿吧!”说罢,珠泪落下。
“今日,苍赐给了绛儿的哥哥承起宫了,绛儿不会嫌弃娘亲这里的住所吧!”她抚上了隆起了的肚子,不一会儿,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脸上尽是笑容。
“是绛儿在怪罪娘亲吗,娘亲不说了。”她又继续抚了抚自己的腹部。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莫溪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至怀孕起,已七月有余。
然而,天气也由热而转冷了起来。
现在已是冬季十一月份,外面,微微地下了一点小雪。
莫溪像往常一般,做好了衣服,打算上床睡觉,可是,不知什么时候,雪花入了房内,从上面而落,莫溪向上而看,是房顶破了,此时,床上的被子,皆以湿了一大半,这可如何是好!
她说罢就走到床边想抽出湿的被子,盖上新的被子,却不料,手刚碰到被子,肚子就剧烈地痛了起来,她痛苦地倒在了湿润的床上,脸上,尽是痛苦。
“不,应当是孩子要出世了,这些天怎么就把这个事忘记了,刘大哥说过,以自己身体的状态,七月孩子就会降生。”一切来不及她细想,肚子的痛楚接踵而来。
“啊………………”十一月,大冷天的,从冷宫传出断断续续地痛苦叫声,众宫女侍卫太**到了,也没有去看,只是安份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痛苦的叫声不知持续了多久,莫溪紧紧地抓住湿润的被子。她不可以倒下,她要将孩子生下来,生下来,生下来。
坚持,她死命地咬咬住自己的嘴唇,嘴唇已咬出了血丝,她要坚持……
可,还是渐渐地晕了下去,但是,在晕的时候,她仿佛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顿时,房内,如一个大火炉,床上的湿润的被子,一瞬间地干了,温暖无比,一婴儿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