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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3.公布遗嘱
书名：卿城言欢 作者：渲疡 更新时间：2016-12-12 22:43 字数：3123
“田中律师，话可不要乱说，”从灵堂的后面走近来一位年岁已高的老妇人。她步伐很慢，也很稳，面部表情倒也还算是放松。一句话出来，倒也是听不出来她到底是被外人惹恼了，还是她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不露喜怒的人。
“奶奶。”走上前扶着她的是一抹略有些强壮，身高不矮，初入中年的男人，上岛家人人熟悉的大少爷。他一步一步走近的，不光是上岛老夫人，还要站在她附近的言昭雪。直道这一刻，这样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个曾经惊扰了她生活那些岁月的人，不觉眼底里涌上了淡淡的恨意。心中一颤，原来，即使是个人渣，却依旧不是说能扔掉就扔掉的，那个曾经的她。原来她努力这么久，也终究都是无用的。一直垂着的双手，左手的尾指被人轻轻的一拽，她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了片刻，看着那个怜惜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原本之前冷下的心头，慢慢的涌入些暖意。心中一动，小指勾住他的，轻轻的拉扯了下。余卿感受到她的情绪的改变，心中这才略微放心了些。
“老夫人，遗嘱这种事情，敝人又怎么可能开玩笑的。”在上岛和也的身边这么些年，面前的这位老妇人田中也是认识的。看着这位曾经被把上岛清酒推上日本国外的市场上的幕后女铁人，不自觉的就用上了敬语。
似乎对于他的用词很是满意，缓缓的点了点头。不轻不重的瞥了一眼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言昭雪，语气又降了几度，在没有人开口的灵堂前，说到，“既然言小姐来了，田中律师这回应该不用再推迟宣布了吧。”
田中律师不得不点了下头，再去拿文件的时候，还是不自觉把视线投向了站在余卿身边的女人，他也只能希望到时候能有人控制得住局面。
一去一回的时间有限，而这短暂的时间却是让某些人觉得太过漫长，尤其是当那句，“他的遗嘱，只有等言小姐来了之后才可以公布。”这个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当初为什么田中律师没有在上岛教授去世的时候第一时间公布他的遗嘱，而只是一味的说时候未到。原来，他是在等人。而他等的这个人，却早就不是上岛家的朋友了，也永远不能再成为上岛家的朋友了。
“各位，我现在就要宣布上岛和也先生的遗嘱了。”虽然嘴上说得是包含了在场的所有人，可是，只要是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他这话其实是说给言昭雪听的，不然他也不会说出之前的话。
言昭雪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只得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示意他继续说。
遗嘱其实很短，宣布也只是几分钟的事情。虽然余卿没有听懂到底内容是什么，只是，当田中律师收起手中的原件，越过了上岛老夫人而是交到了言昭雪的手里，他大概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站在不容易被人惦记的角落的秦老有些神色复杂的看着听完遗嘱变得一脸惨白的言昭雪，不觉有些感慨。是啊，任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上岛家族谋了半世的研究所就这样子交到了言昭雪这个非亲的外人手里，而上岛教授的所有专利所有权全部交回到了他花了大半辈子精力的T大。说到底，教授这次是彻头彻尾的跟这个家族断了，就连过世后也要骨灰撒在东京湾而不是葬回上岛家墓冢。
接过田中律师递来的文件，她的手还是有些颤抖。不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而是多少已有有些心理准备。或者说，那天她见过教授之后就隐隐的感觉他在谋划什么，却最终没有深究。只是，就连跟教授曾经关系很好的言昭雪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对于上岛家族的厌恶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来是不想再忍下去了吧。她淡淡地叹了口气，毕竟，他远离上岛家族的原因除了兴趣相悖以外，还有就是一件被很多当时在场的人都遗忘可是却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又不得不想起来的事情。秦老又远远的看了眼正躺在灵堂中的老友，第一个转身走了出去。
“秦老，”叫住他的是一个他所熟悉的声音。皱眉，他这个时候跟着他出来做什么，那屋里还有需要他保护的人。
“回去。”虽然止住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他不知道余卿这个时候想要问他什么，可是现在哪有什么能比在灵堂里一个人面对全家族怒气的言昭雪重要。
“我信她。”他虽然说站在那里可以帮她撑着场面，可是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语言不通确实帮不了她多少。
“不管能不能帮到，只要你能在她身边，比什么都强，不是么。”秦老缓缓转过身，余卿脸上的担忧，明眼人都可看的出来。“你说，你这难道不是当局者迷么？”轻叹了一声，便就继续离开了寺院。
余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知道这个老人有些事情是不愿意告诉他们这些晚辈的。只是既然他不说，他又怎么能够逼迫这样一位年入古稀的老人。转身，站在一小距离之外的他，看着灵堂里略显吵闹的场面，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一直都没有在说话的言昭雪。她只是站在那些争吵的人群中，而一言不发，仿佛她现在是在另外一个次元，而周围人激动的争论反到是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的目光倒是没有理所当然地落在已经出了正堂的余卿，也不是一直在跟律师侃侃而谈的上岛大少爷，而是在一个站在角落里，刻意掩盖自己存在感的人，道井里美。自从遗嘱宣布了之后，她就一直都没有把视线移开过道井里美的身上。两人的视线短暂的交流，大概是了解了她的打算，言昭雪这才把视线转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她身边的余卿。轻轻的拽了拽他的手，“我没事，让他们吵去。”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罢就牵着他的手走了出去。
“言昭雪！”从她的身后自然传来了各种愤怒的声音，其中不乏让她觉得熟悉的上岛泷的声音。在走出灵堂的最后一刻，突然止住了脚步，转过身，只把视线投到了田中律师的身上，慢慢的开口说道，“你是知道我现在酒店的地方，要是有什么需要签字的，直接到那里找我就好了。”
“好的。”
看到他的同意，便没有理会其他人闻声色变的表情，而是拽着余卿一起走了出来。
因为来的时候稍为注意了下，言昭雪不吱声的牵着余卿的手，避开了门口的众多记者，从葬礼举办的寺庙的侧门中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礼服，过大的墨镜很好的掩盖了两人的身份，和待在正门的记者们擦肩而过而不会被围观。本来就有段时间没有出现在日本媒体面前的言昭雪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认出来的。
直到坐在银座一家比较有年头的日式居酒屋中，心情很差的言昭雪喝着她最不擅长的啤酒，终于把视线对上了一路都同样没有说话的余卿。她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宠腻和信任。心中轻叹了一声，“那个律师说的遗嘱，”
“嗯？”勾起昭雪放在桌子上的左手，一边儿勾着，拽着，小打小闹着。余卿虽然听不懂他们具体的对话，但是看到他们的表情和对于言昭雪的各种反应，他多少也能猜到上岛教授的遗嘱应该是跟自家的昭雪有着很多的关系。
“教授把版权全部授予了T大，把研究所留给了我。”
虽然知道上岛教授对于昭雪的喜爱，也多少有些出于对于她的弥补，可是这样子……倒是难得看到余卿目瞪口呆的样子，言昭雪心底有着说不出的放松。“那，”一口喝完手中的啤酒，“那，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自从听到了遗嘱了之后，言昭雪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皱了皱眉，她其实也不太知道怎么样作是最好的，只好看着他，把自己还未有决定的想法说给他听，明明他什么也做不了，可是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他。
“我是个没有什么人生目标的人，”她眼神一暗，说道，“也只是因为喜欢，有兴趣才一直读到现在这个样子。出不出什么结果，也没有多重要。大概，也是因为我是本市人，父母的要求又不是那么的严厉，所以人也就懒了。”
余卿听着她这状似没有章法的话语，大概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了。“你想把研究所转回T大？”
点了点头，她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总会明白自己的想法的。“你怎么看呢？”
“我觉得不错啊。不然，那些人都会盯着你。可是，”余卿到底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这么想要这个研究所？”
“你可能不太了解这个学术界。我想，他们想要的应该是专利权吧。别看着我们做的这些试验啊研究啊什么的没什么实际用途，但是一但称为了专利，不管是国内或者国际的，都可以作为商品来标价…”她歪了歪头，说到，“这，又不用我教你。”话中带了些小撒娇，看得余卿心中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