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回到家时已近黄昏,进门的瞬间惊讶的发现June和南向他们都在,三人见他进来的时候面面相觑,若白把房门钥匙放在茶几上笑着问:“怎么了你们这是,干嘛都这个样子看着我。”
June拉过他指着厨房小声说:“你和木棉到底怎么回事啊,前几天跟陌生人一样谁也不跟谁说话,今天下午木棉挨个儿给我们打电话说你们在家里请吃饭,结果到的时候却只有她一个人,你去哪儿了?”
那男子盯着厨房里的人一语不发,南向坐的忍不住了,也跟着附和:“对啊,你俩和好了吗?没啥事儿了吧。”
若白听着他的话顿时明了,起身走过去在冰箱里拿了几瓶饮料,以极其高难度的动作扔给他们说:“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是你们太敏感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语罢走进厨房给木棉帮忙,余下三人均晃着装满问号的大脑袋。
“在做什么?”若白探过头问她。
木棉放下手中的菜刀抬头笑:“切土豆丝,青椒炒土豆行吗?”
若白换过她的位置点头:“嗯,行,我来吧,小心伤着你。”
木棉看着他拿起刀熟练地切着,慢慢走到身后低着头糯糯的开口:“若白,你难道忘了,你会做饭,是我教的。”
所以,我怎么可能会受伤。
若白放下刀轻叹:“我没忘,可是我也记得我说过,所有你会受到伤害的可能,我会让它变成零。”
木棉颤抖了肩膀,终是没有勇气看他一眼,若白,上天跟我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你可知,现在的我,听见这些话,早已变成了愧疚,我若跟你说对不起,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两人炒了满满一桌子菜,南向看得流口水,“娃娃”看的羡慕,June则无数次的冲他俩嗤之以鼻。
“木棉,你教我做饭吧,我拜你为师。”“娃娃”虚握双拳眼冒桃心。
南向在一旁听的一脸感动:“媳妇妇妇妇儿,你终于想明白了,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可喜可贺啊,我让咱家二十辈祖宗都出来感谢你。”
殊不知刚说完立马被“娃娃”泼了冷水:“我是学会后要教给你的,下半生我和儿子的温饱问题就交给你了,老公,我把一辈子都托付出来了,不要让我失望哦。”
June听完一口水卡在了喉咙那儿,终是没忍住喷了出来:“哈哈,你个笨蛋,赶紧把你家老祖宗请回去吧,不然今晚轮着骂你。”
南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看着June不怀好意:“哼,那我就祝你找个大老粗,让你天天不听话,上打。”
却不曾想到,多年后,当看到结局走到那般时,他会傻笑着跟这个女孩儿道歉,他把一切都设想的好好的,甚至于一生他以为就会这样,终究还是败给了命运,所谓旁观者清,当时不在梦中的,或许也只此一人罢了。
若白笑看着三人吵闹给木棉夹菜,木棉礼尚往来也回以一筷子,南向看的不乐意了,见“娃娃”自顾自的吃饭,强硬的抓着她的手就把她未吃完的茄子送进自己嘴里。
June看的作势恶心:“我靠,你讲不讲卫生啊。”
南向吞下嘴里的东西冲她做鬼脸:“怎么滴,我自己媳妇儿我不嫌弃,有本事你找个美国佬来恶心我们啊。”
若白闻着两人之间浓重的火药味儿,连忙放下筷子灭火:“南向,你少说两句,June,你别介意,他这人就是没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木棉看势不对也跟着劝:“是呀,大家都是朋友,吃饭呢都别把气氛搞这么僵,June,你别听南向乱说。”
却没料到两位当事人对视着笑了起来,木棉看的疑惑,指着两人问:“你们?”
June看着南向扑闪大眼睛:“演够了吧?”
南向配合着点头:“我想已经够了,都夫唱妇随了,这效果还不行吗?”
若白首先顿悟,佯装发怒,语气却是无法言喻的温柔:“你俩还能不能行了,演技这么好干脆当演员算了,走哪儿都非得逗我们。”
木棉听着他的话才后知后觉起来,却是重又拿起了筷子没有说话。
June以手撑着下巴向两人放电:“我们只相信眼睛看到的,这下看来,你们是真没事了。”
夜幕彻底的覆盖了整座城市,屋里的人热热闹闹吃着饭,屋外,却是一片寂凉。
叶辰坐在车内眼瞅着那亮着的灯光已看了近一个小时,木木,我回来了,可为什么,现在的感觉,比死还让我绝望。
副驾座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他拿过解了锁,却是陆芝馨发来的短信——叶辰,喝酒吗,我在公寓等你。
酒,他以前从不喝酒,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了,两年前,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说话的时候,他学会了用酒去麻痹自己,现在,他更迫切的需要它。
叶辰盯着屏幕上的人,蓬蓬的短发,搞怪的鬼脸,还是木棉三年前的样子,他夜夜看着入睡,却夜夜失眠。
无力地将手机放回原位置,叶辰发动引擎掉转了车头扬长而去。
关闭的窗户却在那瞬间打开了半扇,木棉端着饮料杯站在窗口透气,怔怔的仰望着空中的繁星,勾勒出双子座的形状,叶辰,叶辰,她在心里苦涩的呐喊,你说你是黑夜中的星辰,我们是永不分离的双子座,现在我在画着,你呢,有没有看到?
三人在这儿玩到很晚才回去,木棉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若白送几人到门口回来的时候站在她身后认真地看,慢慢从后面环过她的腰静静的抱着,木棉停下手中的动作想扭过身,那人却将她箍的死死的让她动弹不得。
“木棉”,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温柔开口:“不要对我有任何亏欠,也不要想着来弥补我什么,那样会让我觉得,我要失去你了,你爱不爱我没关系,但不要剥夺我爱你的权利,好吗?”
木棉无声地落泪,划过自己的脸,又滴至他的手,“若白,你明知道,这样,会让我觉得更有负罪感……”
她今天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初衷,让她再也没有了掩饰的理由,可不可以,少爱我一点,可不可以,不要为了我这么卑微,因为那样,会让我恨不得立马从这个世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