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的车驶到半路上,油量表显示快达到无油状态,于是就找了家就近的加油站。
Z城处在交通干道上,最初不过是一个小农村,但俗话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所以省委干部们就鼓着一股劲儿要建设家乡,在中央的大力支持下,公路,铁路,相继建好,有路就有资源,有资源就是商机,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已经发展成了国内享有赞誉的二线城市。
但人有钱了,问题也就出来了,比如现在加油的队伍,已经快排到了大公路上。
叶辰怕陆芝馨等急了就低着头给她发短信,旁边缓缓地开过一辆车,叶辰专注于手机没有抬头,车上的人却有些慌乱了。
“看到了什么,怎么这副表情。”冯锐扭头问闫玥。
身旁的女子听见他的声音回过神,慢慢镇定下来,知他疑心重,眼神坚定的看着他:“没什么,爸爸以前生意上的一个朋友。”
“呵,朋友?”冯锐冷笑出声:“商场上哪有什么朋友,真是这样你爸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有多少所谓的朋友在逼你,你干的那些事儿还怕被我知道吗?”
闫玥听着他的话紧紧地握着拳头,全身都在颤抖,脸上却尽显悲伤:“既是这样,你当初又为什么要留下我,我不怕被你知道,我只是怕让你丢脸,是你给了我幻想,现在却要无情的打击我,冯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主驾上的人只稳稳的握着方向盘没有说话,车外灯红酒绿,车内却一路沉默。
叶辰加完油开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陆芝馨的公寓,他站在门口按了两声门铃,屋门从里面打开,露出陆芝馨微笑的媚脸。
“好慢啊,等的都不耐烦了,我刚才还在想你再不来我就打电话报警了。”女子让过身让他进去,跟在他后面埋怨着。
叶辰自然的坐在沙发上跟她打手语:“抱歉,让你久等了。”
陆芝馨从冰箱里拿出一打酒,拆了包扔给他一瓶:“没事,跟你开玩笑的,辰辰啊,这是爸爸托人从W市带过来的,冰箱里还有,今晚这些就全是咱俩的了,谁先醉倒谁就是小狗。”
叶辰笑着打开了易拉罐拉环,又套在自己的小指上,陆芝馨看着他无奈:“怎么又是这副样子,喝酒好吗,不是让你玩儿情调的。”
叶辰觉出她今晚有些不对劲,摘下拉环慢慢的放在桌子上冲她比划:“你怎么了?”
陆芝馨却是眨着一对凤眼卖傻:“什么怎么了,我今天好好的呀,叶辰,我们打赌好不好,今晚肯定是你先醉。”
叶辰知她不想说,也不再强迫,仰头酒喝了一大口,陆芝馨急了,也跟着直接干了一瓶。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对吹,地上的空瓶子越来越多,陆芝馨不停地去冰箱里拿酒,直到摊在沙发上爬也爬不起来,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大笑,笑完又哭出了声:“叶辰,我难受。”
男子放下手里的酒瓶给她擦眼泪,却是越擦越多,叶辰叹了一口气停下了动作,任由她哭着。
“叶辰,叶辰,为什么要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他也那么喜欢?”醉酒的女人静静的趴在沙发上胡言乱语。
“我从小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我们俩同岁,家里又是至交,爸爸们在我们小时候就有约定要做亲家。”陆芝馨自言自语傻笑着,脑袋里却满是小时候的画面。
“芝馨啊,长大了跟我们若白做夫妻好不好啊?”她看着若白的爸爸拿着糖笑着跟她说。
那时候无知,她还天真的鼓着一张小肥脸问:“叔叔,夫妻是什么呀,好玩吗?”
面前的男人却大笑着摸她的头:“傻丫头,夫妻就像你叔叔阿姨这样,要生活一辈子的。”
小孩子年幼,只当是夫妻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长大了才知道没有经历过爱情,做夫妻的这条路,好艰难。
陆芝馨抬头看着叶辰,眸中尽是哀伤:“你说,若白要是当时就拒绝我了,我还会不会喜欢他?”
叶辰却一瞬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楚芳的影子,尽管残忍,他依旧还是不带思考的点了头,陆芝馨苦笑着:“呵呵,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只有那个笨蛋自以为是的骗着自己。”
叶辰看着她脸上的泪痕,走到卫生间用热水洗了一条毛巾重坐到沙发上给她擦泪,女子哭累了便倒在他怀里沉沉的睡过去,叶辰把毛巾放下将她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
他温柔地拂去她眼角的碎发,却遥想着过去。
木棉过生日前,他感觉出楚芳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让楚亮去问她要不要来木棉的生日宴,也被果断回绝了,叶辰怕木棉乱想就瞒着没有说,却不曾想到那晚她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
KTV的走廊里还能清晰地听见别人撕心裂肺的嚎叫,楚芳站在最尽头的角落里背对着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名字,却见她匆匆忙忙的扔掉了什么东西,转过身时他的鼻前飘来一股淡淡的烟味儿。
叶辰不禁有些怒了,低头看着她脚边的烟头冷冷的问:“你在干什么?”
楚芳倒也不反驳,无所谓的笑了:“不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吗。”
叶辰狠狠得握着她的手腕,眼神却被她涂红的嘴唇给刺痛了:“让你上学就是学坏的吗,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大家知道了会有多担心你难道不清楚吗?”
楚芳抬头看着他,强忍着从手腕传来的阵痛慢慢的开口:“那你呢?你会担心吗?”
叶辰猛地松开手,看着她身后的墙壁点头:“嗯,会,我一直是你的哥哥不是吗?”
楚芳却瞬间爆发了情绪,拉着他的手大哭:“不是!我从来都不想让你只是哥哥的,为什么木棉可以,我就不可以,你说啊,为什么是她?”
叶辰低下头,心道她终于还是清楚了事实,抽出手臂缓缓地抱过她,将她的头抵在自己胸前温柔启唇:“可是,一开始,我便是把你当妹妹看的,怎么可能再做妻子。”
她那晚最后一次的情绪失控,他静静的抱着她任由她在怀里痛哭,他的话她记了多少他不清楚,只是在后来看着她一步步走上那样的极端,却再无能为力,这几年他不断地问自己,如果再来一次,还会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却心惊着自己给出的结果,如果情节变了,那死的,便会是三个人了吧,总不会比现在自己还思念着要好得多。
叶辰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子,同是可怜人,今晚,到底是谁醉了,谁又真正的还清醒着,我们都是赌输的小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