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疼痛的感觉,像伤口一样需要时间愈合。
木棉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记得当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看不清叶辰的脸,不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而是他全身的血,冰冷的遮住了她的双眼,他的身边,倒了一地的打手。
“呜……”木棉悲泣着,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他一只手撑在地上,挣扎着要站起来,冯锐皱了下眉,猛的推开了木棉,大步走过去冲他挥了一拳。
“你凭什么跟我抢,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冯锐的拳头连连打下来,叶辰的嘴里不停吐着血,再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木棉愤恨的看着冯锐,起身跑过来挡在叶辰身上。
“滚开!”
那人噬红了双眼,像疯子一样一把推开她,木棉撞倒的位置,正是一面水泥墙,叶辰一眼看过去,只有她一动不动蹲坐在地上的背影,心下一火,突然一股大力反击上去,两人顿时打起来。
叶辰虽然之前伤的不轻,对付冯锐却足够,人一旦松懈,便会不堪一击,冯锐就是这样,放肆了两年,实力早不如前。
那边老福紧急召集起来的人却被堵在了大公路上,见剩下的路没有多远,索性全都弃车跑过去。
叶辰趁着冯锐被打趴的空档,快步跑到木棉身边看她的伤势,还好只是额头上破了一层皮,迅速的解了绳子便踉跄着扶木棉起身。
“你怎么样?”她颤抖着手要去摸他脸上的伤,那人却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放心。
他把木棉扶到仓库门口的时候已累的满头大汗,不过几步路,身心俱疲,见木杰安好的躺在地上,木棉流着泪抱起他,在那小脸上轻印薄唇,偎着叶辰着急离开。
“叶辰”。
身后蓦的响起冯锐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惊的紧紧将木棉护在身后,那人肆意的冷笑着,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打火机,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空气中不知何时多了些刺鼻的气味,叶辰暗道不好,脑海中又想起之前做过的梦,最怕噩梦成真,颓废的看她趴在大火中叫他的名字,如果这样,他宁可替她承受。
“你以为,我既然逃了,又千辛万苦的引你过来,会这么轻易的放你离开吗?”那人顿下手,定定的看着他。
叶辰紧张的看过去,只那么一瞬,他反身将木棉及她抱着的木杰推了出去,与此同时,冯锐的手按下了打火机。
老福带着人到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叶辰!”
木棉回头看着火光大叫,他闭上眼倒在那里,再听不到她的声音。
老福快步跑过来,紧紧拉着要冲过去的木棉,示意旁边的人过去救叶辰。
“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木棉拽着老福的胳膊,颤抖着声音哀求道。
那里躺着的,是我的全部,求求你们,救救他。
若白听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木棉坐在长廊的椅子上紧紧盯着手术灯,木杰受到惊吓已经被送到病房,只有叶辰还在那里面躺着,整整八个小时,她额上的血早已流干,眼中除了那还亮着的手术灯,再没看过别的事物,不吃不喝,也没有休息过。
“木棉”,若白心疼的叫她,那人却像没听见一样,纹丝不动。
“你不用叫了,我之前已经试了好多次”,老福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愈发暗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
陈牧是在看到木杰的时候才知道情况的,照顾他的人是苏洁,久不见木棉才终于奇怪起来,问了半天,苏洁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实情。
“放心吧,给叶辰动手术的是院里最权威的外科医生,不会有事的。”他皱眉安慰着椅子上的人,心里比她更没底。
话刚落,手术室的灯便灭了,木棉“蹭”的一下站起来,见护士推着叶辰出来,忙围过去看他,苍白的脸上透着死一般的静谧,整个人陷入了沉重的昏迷,她轻喃着他的名字,叫的小心翼翼。
“叶辰”,一遍遍叫着,然后是,空洞的回应。
“张医师,他怎么样?”陈牧看向站在手术室门口的人问道。
那人似是累极,倚在门框上淡笑:“我出马,你还不放心?”
听见这话,陈牧才算安下心。
“不过……”
刚勾起了半片唇,那人的声音又突然响起,“他身上的外伤我已经处理好,关键最严重的,还是在爆炸那一击,我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伤,所以一切需要等到他醒了以后才清楚。”
陈牧闻言,严肃了表情,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别扭的又看向了别处。
若白一路跟着木棉去了病房,他的眼神在她身上,她的目光,却停留在床上的人,最后惨然苦笑,木棉,我终于永远的,失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