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图牙王朝(四)
在九宫门呆了两日,这九宫山也几乎被我跟路笑笑逛了个遍。不过比较奇怪的是,这两日,上官玉似乎很忙。玉儿啊玉儿,你没有听你老爹的话,好生陪着我,看我回头不告状!!
「晴天哥哥,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此刻天色已晚,我与路笑笑正欲下山,因为这两天没见到上官傲与上官玉,也不知道他们答应我的事情怎么样了,所以心情难免有些急躁。朝廷与师父那边都没什么动静,但是我清楚,一旦有了动静,就只怕是灭门之灾。念及此,我的心里就难以安宁。
「笑笑,你先回去。我去一趟紫金阁。」为避免事有变故,该解决的事情还是早解决得为好。
「哦。」路笑笑似是很不情愿地哼了一声,「你这些天怎么了?总感觉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苦笑一下,路笑笑,你可知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什么都不要知道,永远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多好。
「你这小脑袋瓜,我倒想知道你天天在想些什么?」我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路笑笑却极别扭地躲开了,「你不愿说就算了,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我没有作答,实际上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一直微笑着看着她。
「算了,你去忙吧。」过了一会,路笑笑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笑容,似乎气消了不少,「对了,我们到底何时能回家?」
我望向路笑笑的眼睛,说,「快了。」等我拿到《神冥宝录》上册,我们就立即回霞飞山庄。至于京城,只有来日再去了。
路笑笑这才很开心地笑了,「太好啦,我真是想死爹爹了!可以回家咯!」
「好了好了,你先回房吧!我有事要跟上官伯父说。」
「嗯!」
我看着路笑笑雀跃的背影,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此时已是月上梢头,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来到了紫金阁。我知道上官傲每日都会来这,这就好比我师父的叙雅阁一样。果然有点文气的武林中人都是有这种怪癖的吗?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屋里似乎有响动。其实我本不必这么扭扭捏捏的,但是我早就看到了屋内有两个人,我猜想是玉儿与上官傲,所以出于礼貌,才打算敲敲门得到许可后再进去,可是……
有茶杯破碎在地的声音,接着有人说,「你说宇之他……」是上官傲。
我的手突然就僵在门外,直觉让我暂时没有敲门。
突然,一个极富魄力的男声说,「不错。那位少年是不是十九岁?」
「是。」上官傲说,「但是,这也不能怪宇之。」
「哈哈。」那男人很是轻蔑地笑了,「他路宇之的妻子是前朝余孽本王也就不追究了!但是,他现在居然胆敢教唆本王的子民来对付朕!!」
我心下一惊,这另一个男人居然是……图牙王!
「宇之或许并无意……」
「够了!」图牙王突然厉吼一声,「上官傲,不要以为你九宫门与本王有什么交情,你就可以如此放肆!」
「不敢。」
这里面,到底在说什么?我在门外听得云里雾里,只得再俯耳听下去。
「上官傲,本王敬佩你是武林豪杰。但是,你可明白,当年本王在清除前朝余孽的时候,本王念在君臣一场,本来还是想放过他与前朝靖夕郡主的。」图牙王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不少,「只可惜靖夕郡主性子太烈,偏偏誓死不从我图牙,我派大臣去劝服,第二日却只见全府上下的尸体,他的手上,沾满了洗不干净的血。而且,还是他至交的血。」
「不要再说了。我……」上官傲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与宇之相识这么多年,我相信他的为人。而且,你说的他的什么至交?真是那孩子的父亲?」
仿佛晴天霹雳,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接下来图牙王要说的话,或许是另一个真相。
「没错!你们都身为武林中人,他自然不会告诉你他在朝廷中的事,他与梵天鸣都曾是我手下大将,一武一文,我也实在是想不到,昔日情同手足的人,竟会为了一个前朝的女人而反目成仇。虽然那晚的事情本王不太清楚,但是第二天,梵府除了他那两岁小儿,无一人存活。」
图牙王朝?手下大将?反目成仇?两岁小儿?无人存活?这一连串的词加在一起,似乎诉说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我感觉天旋地转,身体已然站不稳。
可是,接下来上官傲的一句话才是彻底把我打入深渊。这一瞬间,这夜静得好可怕,只能听见他在说,「那路晴天的亲生父亲竟是梵天鸣!?」
他说,路晴天,是一个名字叫梵天鸣的人的儿子。而路晴天,不就是我么?
这……这一定不是真的。这……这怎么可能呢?我在霞飞山庄呆了十七年,师父与师母对我恩重如山,可是,现在却变成了我的杀父仇人?这简直是这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我踉跄着退后几步,一下子撞到柱子上,却全然不知。
「谁在外面!」突然,里面有人惊呼一声。
我清醒过来,慌忙逃入夜色中。
我飞快地奔跑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确定没人追上来之后,我终于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似乎感觉到我的血液在逆流。
脑海中一个又一个的片段不停的闪过,师父时而慈爱时而愠怒的表情不停地转换。我想起在我进庄后不久,他拉着我的手,指着路笑笑,说,「这是你妹妹。」我想起师母临死之前对师父说要好好照顾我和路笑笑。还有,三年前,师父把《神冥宝录》交给我,他说,「晴天,这本绝世武功你要好好修炼。它一共有两本,修炼此书会扰乱人的心智,所以,你修炼完后还必须修炼《月华诀》,《月华诀》就在《神冥宝录》的扉页,为师这里只有下册。」
那个时候,我虽爱好武学,却还是心里有疑问,我问他为什么将此秘籍传授于我。他说,「晴天,你有一个仇人,是你的杀父仇人。等你把《神冥宝录》练成之日,就是我将你的仇人告诉你之时。」
这三年来,我一直有一个信念。有朝一日,寻到我的杀父仇人,为父报仇。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师父竟然是图牙人,而师父口中的我的杀父仇人,竟就是他自己。这叫我,如何是好?
不对,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单凭图牙王和上官傲的话还不足以使我相信,还有好多疑点,我必须问过师父,我必须听听师父的说法!思及此,我的心又坚定下来!看来计划要有所变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