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小姐!”原来是小兰。王夫人叫她来小院与婉儿送刚修改好的红绣鞋,见小院里空无一人,正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听到花园隐隐传来惊叫,便站在那扇圆形石门处对着漆黑的花园喊了一声。
晚晴在黑暗中摸索着可儿:“可儿——你——还——好——吗——”声音压得更低。
“哎哟,我——没事。”可儿在黑暗里低声音说道。还好花园地上是松软的泥土。
“晚晴小姐,小姐?你们在哪里?”圆门的方向传来小兰的声音仿佛近了一些。
“哦。婉儿想泡花瓣澡,我们正在摘鲜花。”晚晴随口便想到了听起来最为合理的谎言。
“那我过来咯。”
“不要——”晚晴有些慌乱,“不用了,这里有些黑,我们快好了。你把——可儿,她来送什么?”最后对可儿说的几字又压低了。
“鞋子!”可儿。
“——鞋子放在院子里就好了。”
“那好吧!”小兰面对着黑漆漆的花园心里也有些发毛,巴不得快点回去跟王夫人复命。
听着小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晚晴松了一口气。
“姐姐——”围墙那头的婉儿正焦急地等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可儿你还行吗?”
“晚晴小姐,我——走不动了,好像脚扭伤了。怎么办?”可儿努力想站起来,但一只腿仿佛伤得颇重,只得紧紧地挨着晚晴。
“阿顺!”
“在!”阿顺还站在马车顶上。
“你带小姐快走,去京城祥瑞寺找秦观,一路上照顾好婉儿。还有今天晚上不要停,要一直跑。知道吗!”
“我会的!”晚晴小姐。”
“婉儿,婉儿——你只能一个人走了,你要小心。”
“姐姐——姐姐——”
“婉儿,过两日我便与可儿去找你。”
说完晚晴狠狠心,不再发出声音。不一会儿听到马蹄声响起,渐渐远去……
晚晴将可儿扶进婉儿的房间,找了些药酒将那伤脚揉了半响,两人都不曾说话,心里只担心着婉儿的旅途安危。
晚晴吩咐今晚可儿在婉儿的房间好好休息,便走了出来,刚带上门,便碰到了迎面而来的王夫人。
“王姨!”晚晴一阵心虚。
“婉儿睡了吗?”
“嘘——泡了澡刚睡着。”晚晴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如果是白人王夫人便会发觉晚晴的慌张。还好是夜里,晚晴背着光。
“我还是担心婉儿所以过来看看。”王夫人也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王姨,婉儿这几天都不曾好好睡觉。今天终于沉沉地睡去了。”千万别进去!晚晴心中只能暗暗祈祷。
“也好。晴儿,谢谢你,幸亏有你在。”
晚晴目送王夫人离开。长长嘘了口气,手心都是冷汗,一下子跌坐在台阶上,心里想:今天算是过去了,可明天呢,明天王伯伯发现自己帮婉儿逃婚,定是勃然大怒,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晚晴不知道。真是不知道,叫婉儿跑的时候只想着不能让婉儿一生不幸福,至于接下来的种种却从未好好思考过。年轻人做事不免冲动不顾后事,但也正是这种冲动与敢于冒险的精神才成就了很多梦想。
天气闷热,突然响起隆隆地雷声,不一会儿下起了大雨,倾盆大雨,仿佛有天公在天上倒水似的哗啦啦下个不停。电闪雷鸣间一辆单薄的马车急急地行驶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婉儿将整个人缩成一团坐在马车角落里,大风刮开了车帘,雨像是石子一般打在婉儿的身上,阿福直直地坐在前面,全身都湿了,口中不停地喊着:“驾——驾——”一边挥舞着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