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去哪儿了?老夫人到处找你呢!”晚晴一回房间冬雪便急冲冲寻来。
“我……早上起来有点胸闷,便出去走了走。老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平常月圆之后的下一个清晨老夫人从不叫晚晴一起用早膳,因为前一天老夫人总会去祥瑞寺,回来之后有些疲劳,第二天总会睡得晚些。再者老夫人也知道月圆之夜是两人的圆房之夜,希望早点抱孙子的老夫人早就吩咐冬雪等下人早晨不要催着起床。
“早上有宫里的李公公带了圣旨,叫少爷接旨。”晚晴一边换下刚才从树上跌落时弄脏的衣服一边听冬雪说话。
“圣旨?你可知道是何事?”就晚晴所知,赵家现在只接受奉录,但并无人在朝中为官,赵尚羽对应试并不感兴趣,对功名更是淡漠。
“少夫人还是见了老夫人就知道了。具体的冬雪并不知情。”晚晴出了房门,冬雪走在晚晴的身后。
“小姐!”对面可儿正迎面走来。
“可儿,你取些外伤的药送至姑姑的小楼。”
“啊?”看到晚晴使了眼色,可儿立即应允,不再发问,退了下去。
“少夫人说的姑姑可是兰芝小姐?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冬雪虽然年纪小,但在赵府多年,关于兰芝小姐的事还是知道的。
晚晴停下脚步,跟在身后的冬雪随即停住。
“冬雪,兰芝姑姑没事,不过我在她的小楼附近发现了一外受伤的人,所以暂时将他安置在姑姑的小楼里,这件事先不要跟府里其它人说,免得老夫人担心。”晚晴如此坦白告诉冬雪,自然是对冬雪十分有把握。
“冬雪不会多嘴,少夫人如此处事自然有其道理。”晚晴在赵府地位日渐稳固,而冬雪对这位少夫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皇上念及赵家三代都对朝庭忠心耿耿,特封羽儿为四品官员,在礼部任职,现在羽儿已经入宫谢恩去了。”虽是喜事但看赵老夫人神情却并不开心,反而满面愁云。
“婆婆难道在为尚羽担心么?”晚晴一边说一边将新泡好的茶端与赵老夫人,每当晚晴在赵老夫人身边的时候,但凡她有什么需要,晚晴总是眼明手快,行动丫环们还利落。
“你啊,都把春红、秋香她们几个惯懒了,以后这些事让她们去做就好了。”老夫人说话语气总是软软地,但性格却利落,与晚晴也投缘。
“孝顺婆婆是晚晴应该做的。再说尚羽总不在府里,总要有人陪着婆婆。”
“娶到你是我们赵家的福气,更是羽儿这小子的福气,可他却身在福中不知福。晴儿,你多担待些,总有一天羽儿会醒悟的。只是现在……”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晚晴也不知道说什么,对于赵尚羽她真的想不出什么好话来安慰老夫人,要让她说些违心地赞美不是她的性格,这一点也深得老夫人的心。
老夫人沉默片刻继续说道:“赵府这些年发生许多事,目前羽儿的状态我觉得真的不适合为朝庭做事,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我真怕……”
“晴儿倒觉得这一点无需为他担心,或许让他在尔虞我诈的境域反而能激发他的斗志,他是一个不认输的人。”晚晴对于这一点倒是颇有自信。
老夫人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看着晚晴坚定的表情:“晴儿,以后赵家多多依靠你了,好了,我有些累了。”
晚晴从老夫人处出来后便直奔兰芝姑姑的小楼。
“姑姑,此人怎么样了?”兰芝姑姑坐在一角,手中一串念珠,表情虽然淡定,眼神中却有一丝担心。
晚晴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情况并不乐观,可儿正拿着沾了冷水的手巾擦试那名男子的额头。晚晴上前用手背试了试,果然烫得厉害!
“兰芝姑姑,晴儿有一事相求。”晚晴明知道兰芝姑姑不喜欢与人接触但还是提出请医生为其医治的要求。
“好吧,你去操办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年轻人颇有好感。”兰芝姑姑如是说。
没多久冬雪带着永葆堂的大夫悄悄地从后门走了进来,大夫是晚晴熟悉的郝志平大夫身后一个背着药箱的小斯长得眉清目秀,身材娇小,细细一看却是婉儿。
“姐姐!”婉儿一见到晚晴便放在药箱直奔过去。
“婉儿?”晚晴一看婉儿装束,嘴角微微上翘,心道:这丫头学得倒快。
婉儿从末来过赵府,今日在永葆堂听得赵府里的丫环冬雪来请大夫,说是姐姐派来的,便立即装成了药童,硬是跟了过来。
“姑姑,这位是晚晴娘家药铺里坐诊的郝大夫,这位是……舍妹。”晚晴将婉儿介绍地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兰芝姑姑也不深究,只轻轻点头示意,便上楼去了。只吩咐好生医冶。毕竟多年未与人交道,甚是不习惯。
“郝大夫,你劳你看看这位。”晚晴将郝大夫请至榻边。
郝志平略微欠身,开始诊治起来,可儿与冬雪在一旁边候着。
婉儿与晚晴出了房间,在门口低矮的围栏上坐下。
“姐姐,刚才那人是赵尚羽的姑姑么?怎么如此打扮,仿佛道姑似的。”婉儿开口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空慢慢说与你听。对了,你爹娘身体可好。”最近晚晴事多许久未曾与婉儿相见,婉儿虽空,但却无法入府找晚晴。
“爹爹与娘都好,上次爹爹来京还带了许多补品与姐姐补身子,方才我已交给冬雪了。我娘说你一人在赵家想必事事艰难,叫你好好保重身子。”婉儿穿着男装,一说话却是女子尖细的嗓音,反倒更显柔美可爱。
晚晴温柔一笑,每每跟婉儿在一起,晚晴总是会觉得心底特别柔软与温暖。不禁感叹道:“在天福寺遇见婉儿真是来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事呢!”
“姐姐,这是什么话,了因主持说了,我们能相遇是早就注定的事。要说幸运应该是婉儿比较幸运才是,要不是有姐姐,我跟秦大哥也不会有今天。”
“秦观应该快要开始会试了吧。”晚晴自从上一回随老夫人去祥瑞寺进香之后便没有再过,应该快有一个月了吧。
“唔!爹爹说男儿应该成就功名,一展抱负,所以最近婉儿也很少去找秦大哥。”婉儿说着嘟着嘴。晚晴伸出双手,将婉儿的嘴角往上拨:“你爹爹说得对,你啊,应该高兴啊,你秦大哥日后必成大宋的栋梁之材。到时候你就是人人羡慕的秦夫人了!”
“姐姐,你真讨厌,又取笑婉儿。”婉儿害羞地甩开晚晴的双手,将头转了过到去,心里却有说不尽的甜蜜。
“对了最近那个可恶的赵公子有曾欺侮姐姐?”
“他啊,没被我欺侮就不错了……”晚晴话还未曾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敲击柱子的声音,两人回头望见赵尚羽正坐在不远处的围栏上,依然一身白衣,一柄折扇支着身旁的柱子,不知什么时候在那儿的。
婉儿见状慌乱的站起身,两只手捏着衣角,斜着眼睛看晚晴。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不过从赵尚羽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知道这便是那位满脸麻子衣着艳俗的正宗王家小姐。
“偷听人家谈话,可不是君子所为。”晚晴先发制人。
“哦?如此说来背后说人坏话是君子所为了!”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偷听别人谈话,又在背后讲人坏话,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偷听一节是指在望天涯底晚晴听见赵尚羽与杨柳儿的对话。婉儿对这一事并不知晓。
“小气。”晚晴低声嘀咕。
“姐姐,不是赵公子偷听咱们谈话么?”婉儿不解。
这时远处传来呼叫赵尚羽的声音,晚晴探身望去,原来是夏儿正从古树下走来。幸好晚晴所在角落夏儿看不见,晚晴拉可儿藏身一旁。赵尚羽若无其事的坐在那儿。
等夏儿走得近了,赵尚羽道:“什么事?”
“夏儿给公子做了新衣,请公子去试试。”看来夏儿并未发现晚晴她们。
“好!我这就去。”赵尚羽故意提高声音,两人离开了小楼,向对面的豪华阁楼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神态颇为亲热,不时传来夏儿清脆地笑声。
“讨厌,公子,别这样,小心让人瞧见了……”
两人走得远了,可儿才出来。
“姐姐那人是谁,跟赵公子好生亲热,真不要脸。”可儿不解道。
“别管她,不相干的人。”晚晴无心辩解,也不知道如何解说。
“赵公子还是那么可恶,不过婉儿看来,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冷冰冰了。”
“我倒是宁可他如以前那样,现在……哎!”晚晴叹了口气,想起昨夜里发生的事。
“怎么啦?”婉儿从未经历男女之事,睁着一双眼睛盯着晚晴好奇地问。
于对月圆之约,晚晴说不出口,只好扯开话题。
不多久,冬雪出来喊晚晴。
“少夫人,这位男子伤势不轻,加上染上风寒,引发了伤口感染,不过幸好他本身体质很好,应该是练武之人,现在我已为他诊治,只要按时服药,应该问题不大。保险起见,我明天再来一趟。”郝大夫说得虽轻巧,但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应该是尽了力为其施针才挽回一条命。
“多谢郝大夫了。可儿你跟婉儿去取药吧,你们好许久未见,正可以好好聊聊。冬雪你暂时在此照料。”晚晴说着等着郝大夫收拾药箱,婉儿好奇走近榻旁看了一眼,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却无论如何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怎么啦婉儿?”晚晴见婉儿神情有异。
“没什么,可儿我们走罢。”
晚晴将三人送出门去。心里却道:赵尚羽不是进宫谢恩去了么,怎么这么快便回了。
回屋交待一翻,天色不早,晚晴便从小楼后面的小径返回寝室,因为她不想经过赵尚羽的那幢阁楼。
走至一年树林茂盛处,突然听到两个仆人在窃窃私语。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赵府闹鬼了。”其中一人神密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