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羽仰面躺在流香主院二楼榻上,方才刚从夏儿房中回来,夏儿看着赵尚羽离去,虽不愿意却也无法,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倘若自己不愿意谁也无法强迫他做任何事。
不过赵尚羽对夏儿还是一有丝歉疚:自己新婚之夜一声不吭地就夺走了她的初夜。
那一夜赵尚羽喝了酒之后看见夏儿竟然全身充满男人的欲望,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本来不需要做到如此的。赵尚羽想。
今日他从外面回到赵府之后并未看见晚晴,就连老夫人那里也没有去过。赵尚羽遇到冬雪,冬雪告诉他说晚晴尚未回府。
后来他不知不觉地走到晚晴房间,一推门,发现门并未关实,接着夏儿从里面走出来。神情坦然地道:“我来找姐姐说说话,不过她并不在房中。少爷也是找姐姐么?”
“哦,不是!”赵尚羽否认,自己感觉有些心虚,对于夏儿假装的坦然并未在意,“我只是路过。”
“我有些累了,少爷陪我回房吧。”
“小喜子呢,怎么没有跟你在一块儿。”
“这小丫头,也不见个人影,我也在找她呢。”
两人回到房间,小喜子正在将一束红色的大理花插进花瓶里。
“我不是说过,我不喜欢这种颜色的花,拿出去丢了。”夏儿不悦道。
“是……”小喜子犹豫道,怯怯地看着夏儿身边的赵尚羽。赵尚羽点点头,小喜子端着花瓶走了出去。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妮子,什么都做不好。哦……少爷,夏儿……”
赵尚羽安慰几句,问道:“要不我让她给你换个称心的人服伺。”
夏儿忙道:“不用少爷,要不姐姐又该说我挑剔了,我本来就是丫环,没什么称不称心的。只不过姐姐……”
“她怎么?”赵尚羽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比不得姐姐,她是明媒正娶。而我却只是个……”夏儿说了一半,见赵尚羽而色有异,忙改口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少爷今夜……还回去么?”
“你休息吧,我还有事。”
看着赵尚羽离去的背影,夏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本不是个可以随意爱上别人的人,她的命运从一出生就早已注定,她只是一颗王爷手中任意挪动的棋子,只是夏儿渐渐地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他不仅在她的肚子里播下的种子,还在她的心里埋入一粒危险而又甜蜜的希望之种。
对于这一切赵尚羽当然不可能察觉,他回到流香主院之后躺在榻上,脑子里十分的杂乱,等小安子来催他起床的时候已是第二天。
晚晴换上男装出门后来直奔永葆堂,婉儿早早地就在店门口,只等晚晴一出现便即刻出发,只是两个人一人男装,一人女妆拉手并排走在街上,引得路人纷纷回头驻足观望,幸好婉儿早已习惯路人好奇的眼神。
行至路口秦观正好赶来,晚晴许久未见到秦观,只觉得他越发地儒雅俊秀,再看看婉儿,两人果然是郎才女貌。晚晴也只有此时才会觉得自己没有白白的牺牲嫁与那个负心汉赵尚羽。
三人到了发榜处,已是人山人海,榜前围满了考试之人。粗看之下足足有上百人。红榜两侧还立着全身盔甲的兵爷,所以看的人虽多,气氛却十分的肃穆。只是不停地有人从最时层钻出来,或悲或喜。晚晴婉儿等在外围等了半日,人来人往,榜前还是被围得水泄不通。秦观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婉儿却甚为焦急。
晚晴只得出招,她悄悄地喊过婉儿:“等下你们别管我。”说着大喊一声,“哎哟!”然后倒在地上。
看榜的人听到声音纷纷回头,看到有人倒地,不知道何故,顿时围上前询问。婉儿一时不知情由,正想附身,晚晴半睁着眼使眼色,秦观见状拉住婉儿,趁机挤进榜前。
晚晴听到婉儿高喊道:“太好了!”晚晴缓缓睁眼看到众人围在自己人身侧,正欲起身。忽然一人拨开人群,将晚晴拦腰抱起,轻轻一跃离地二丈,等晚晴回过神来人群已在远处。
“放我下来!”晚晴挣扎。
那人一惊,双手一松,晚晴身子跌向地面,那人用力在晚晴后颈处一托。
“吓死我了。”晚晴站直身后拍着胸脯直喘气。
“是你?”那人盯着晚晴颇觉意外。
“原来是夏兄。”晚晴仔细一瞧,也觉得意外,原来是夏雨沫。
“难不成你也是来看榜么?”晚晴问道。
“也?那么你是……”
晚晴笑道:“我是陪我朋友来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夏兄。”说着将方才自己假装晕倒的调虎离山之计说了一遍,“不过还是要谢谢夏兄,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两人相视而笑。
“我参加的是校场比武。”夏雨沫道。
“哦?结果如何?”晚晴知道此次发布的红榜有两张,一张是文榜,另一张就是夏雨沫参加的武榜。只是对夏雨沫挤身名利颇觉意外。
“还行吧,大约就是第二名的样子。”夏雨沫淡然道。
“看样子夏兄颇不以为然啊,是否对比武结果不满?”
“我本无心功名,只是身负家仇,不得以而为之。状元什么的我并不在意。”
“家仇么?”晚晴喃喃自语,“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忙,夏兄尽管开口。”
夏雨沫一怔。笑道:“此是夏某自己的事。”晚晴也觉自己唐突,只不过她心中想到夏雨沫父亲当年给赵尚羽爷爷的信,才会脱口而出。
“虽然如此,但晚晴还有一事想告。”
“哦何事?”
“明日在此见面再说吧。”
晚晴刚说完,婉儿与秦观已寻来,夏雨不愿与人碰面飞身离开。
“姐姐,刚才那人是谁?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被坏人掳去了。”秦观在婉儿身后也是十分着急。
“看样子那人似乎是江湖人士,不知是何人?”
“夏雨沫,一个朋友。”晚晴答道。
“那人有点像……”婉儿低头深思。
“夏雨沫么,我方才在武榜似乎看到这个名字。”秦观记忆超强,他虽没有特意去看武榜,只扫过一眼便记住了此人名字。
晚晴点头默认。只听婉儿大惊道:“啊!我想起来了。那人……那人是在黑木林救我之人。”
“啊?”晚晴与秦观均不解。
“姐姐,他就是前些日子我们在赵府照看之人对也不对?”
“唔。”晚晴承认,不知婉儿想起什么了,“可是救你之人是怎么回事。”
“婉儿你遇到什么危险了吗?”秦观只上下打量婉儿,救字让秦观十分在意。
“哎呀,你们听我说。上次在赵府姑姑的阁楼里我便觉得那人十分的眼熟,只是怎么也记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刚才我见到他身手敏捷地咻一下便飞走,突然才想起来,我初来京城在黑木林迷路,马儿受惊我差点摔下,幸亏他相救。”
“原来是他。”晚晴听婉儿说过此事,秦观却不知,婉儿便将那事又与秦观说了一遍。事已过去许久,婉儿说起来并不觉惊险,秦观却听得心惊肉跳,不知婉儿找他的时候还有如此经历,不禁拉过婉儿抱在怀里。晚晴咳嗽一声:“刚才榜是怎么说?”
婉儿兴奋地答道:“甲科进士第一名。”
“那不就是状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