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哥,你此去一定要小心。”杨柳儿自从与耿城成亲以来从未跟他分开,如今事态紧急,顾不上离愁别绪,杨柳儿只是满脸的不安与担心。
“我倒不怕,我只担心你,倘然延州起战事,我怕……”
杨柳儿立即伸手堵住耿诚的嘴:“我不会有事,但如果万一党项攻进城来,我必会誓死保住清白。”杨柳儿说着从腰间娶下一把匕首,目光坚定的盯着那它刀柄上散发的青冷寒光。
耿诚见状一把夺下匕首道:“我就是怕你会如此,所以柳儿,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等我回来,不论你在何处,我总是会去找你,倘或你一不小心……我也定会去救你,知道吗?”
杨柳儿听罢鼻子一酸,眼中闪着泪花,随即幸福的笑容将泪水吞下,她用力地点头。耿城附下嘴唇将杨柳儿紧紧吻住,杨柳儿身体微颤双手抓住耿城腰际,仰着头迎接耿诚温热而富有弹性的嘴唇。耿诚离去很久,杨柳儿依旧微微仰头体味着这离别的温柔。
夏其道向来独来独往,从未与人结伴,所以像这样子一人静静地等候与晚晴约好的时辰时候,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晚晴只是在赵府中碰到的一个不相干的闲人。虽说她曾说有要事相告,但这几年来行走江湖碰到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夏雨沫从未加以理会。只是这次夏雨沫心中却时时想起,好奇晚晴所要相告之事倒是其次,自己仿佛心中有一条看不见的绳子被牵在晚晴的手中,让他不得不早早地来到相约之地。
晚晴到那里的时候夏雨沫假装躲在树上睡觉。他感觉到晚晴轻快的脚步越走越近,每一步仿佛正好都踩在了他心跳的节奏上。
“夏雨沫!”随着一声音响亮的喊叫,一块小石头从下方飞来。夏雨沫右手一伸轻松接住。
晚晴仰着脖子道:“你家里没有床么,怎么一天到晚躲在树上睡觉!”
夏雨沫嘿嘿一笑,并不坐起,只身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身,轻轻地落在晚晴的面前。
“你好像迟到了。”
“那……那又怎么样,女人出门总是要化个妆打扮一下。”晚晴出门的时候正巧管家陈达找她,所以耽搁了些工夫。
夏雨沫看了看脸上未施脂粉的脸以及照例的一身男装:“这也叫打扮一下!”
“所谓化妆可不是一定要把自己打扮漂亮,也有可能是打扮得丑一些,也有可能是打扮成另外一种类型的人。就比如我现在这样。”晚晴双手插腰,将自己的打扮成果向夏雨沫展示了一下。
“好吧,算你有理。”夏雨沫心中只有苦笑。
“对了你今天找我到底何事?”
晚晴不知如何答,只得从腰间拿出一张折叠的宣纸:“据我所知,这是你父亲写给赵修的信,我想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夏雨沫接过纸缓慢展开,将信将凝的看了一眼便道:“你这玩笑开大了吧。我父亲好歹也是进士出身,写的字不可能如此难看。”
晚晴道:“这是我默写出来的,信的原件……被我弄……丢了。”原来信被赵尚羽拿走之后,晚晴凭着记忆立刻默写,竟然一字也不差,只是字写得难看了些。
夏雨沫着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晚晴,晚晴有些生气道:“你不用怀疑我,这是我从赵府书房里找到的,想着可能对你有帮助才拿来给你。要是我有不良居心,完全不必如此。”晚晴想起赵尚羽对自己的误会便有一肚子的气,原来看着他已经没有先前的讨厌,但他竟然完全不相信自己!而晚晴现在一点也不想跟他解释。
夏雨沫不好意思的一笑,随即看起信来,只觉得字虽然难看,但信的内容倒是颇合当时的情理,这样一来许多事情便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释。比如为何当时父亲会突然死于完全无法令人相信的盗贼手中?这其中定是有人假冒盗贼,主要的目的是要杀死知道了一些秘密的夏其道。
“这倒是的确是一件十分有用的证据,只是你可否告诉我原件被何人拿去?”夏雨沫问道。作为证物原件自然是有力的多。
“这个……”晚晴不想说些赵尚羽的名字,他二人原来就是表兄弟,晚晴不想因此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到底在哪里?”因为事关自己父亲的大仇,夏雨沫有些急燥。
“现在我无法确切的告诉你,我只能说它并不在你的敌人那里。”晚晴说完盯着夏雨沫的眼睛,她只想告诉他自己的真诚与可靠。
沉默片刻,夏雨沫道:“我怎会不信你!只是这些事……关于我们夏家的大仇,你是从何得知。”据夏雨沫所知赵家目前对夏家的事所知者不多。
“我是从一个老仆口中听说,然后又悄悄的调查了一翻。上次你从赵府老树上掉下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与兰芝小姐的关系。”
“那我是赵府的……”夏雨沫话还未说完晚晴便打断了他的话,她就是不想说出自己与赵尚羽的关系,因为那人竟然不相信自己。
所以他不配做自己的夫君,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晚晴如此想道。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走吧。”晚晴说着,径自向路的另一边走去,夏雨沫呆呆地立了片刻快步追上前去。他虽然对晚晴在赵府的身份与地位作了猜测,但他不愿多想。不!应该说是不想承认那种可能性。
一幢离京城闹市颇远的宅子四周十分的安静,门前的道路上来往行人稀少,总之这里一处僻静的有些的寂莫的居所。
静静的院子里突然传出一阵优美的萧声,悠扬而清沏,不带一丝的杂音与犹豫。可见所吹之人的技术颇为了得。箫声吹到稍微停顿处缓慢的琴声恰到好处的悄悄介入,时而以琴音为主,时而又退至箫声之后,两者相相辅相成,配合地十分的默契。相信吹奏之人不是相知多年的好友便是相爱至深的情人。
晚晴与夏雨沫正好在宅院附近,两人听得如痴如醉,浑身酥软仿佛喝醉酒了一般。一曲听完,晚晴发现自己靠在夏雨沫的身上,那曲子竟然有一种魔力,可以摄住人的魂魄。夏雨沫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是练武之人,功力深厚,定力非一般人可比。但在听那曲子的时候竟然也如着了魔似的沉浸其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双手紧紧抓着晚晴的肩膀。
“啊!”听到晚晴轻轻呼叫,夏雨沫立刻放开双手,晚晴乘机从他的身上离开,两人相视无语,继续默默地向前走去。
“就是这里了。”晚晴对照着纸片上所记录的地址道。
“是吗?刚才的曲子似乎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夏雨沫说道,他听声辨位的能力比常人强上数十倍。
晚晴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据我所知,包拯与公孙策相交多年,合奏起这首曲子起来倒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