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在家病了一日,次日便已完全康复,一点也看不出倦容。前一日晚晴已吩咐可儿去后院大树上挂了信条,所以早早地晚晴便出了赵府。
“夏兄,你怎么这身打扮!”夏雨沫一身外族打扮,加上他天生的满脸胡子,看着还真像是关外人士。
“最近我发现京城有一伙神秘的党项人,所以我穿了他们的衣裳,跟随他们的时候也好行事方便。”
“哦,两国交战之际还有党项族人敢到京城来么!”晚晴颇觉蹊跷。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说着夏雨沫府首在晚晴的耳旁说了几句。晚晴惊叫:“什么,竟然有这等事!你是说相国府的人跟他们来往密切。你能确定?”
“当然,这一年多来我混迹京城各处,凡是官宦家庭的谋士家臣我没有不熟悉的,相国府的人自然不会搞错。
“那你是怀疑这件事与朝中宰相脱不了干系?”
“其实一开始我便猜测我父亲的事便是朝中大臣有意谋害,至于我父亲信中的提到的那个秘密或者就于两国邦交有关。”
“只是据我所知,二十年前现在的国相吕夷简只不是个殿中侍御史,官至四品,照理来说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夏雨沫冷笑一声道:“你可知吕夷简的父亲吕怀德当年与如今刘太后是表兄妹,也就是吕夷简的表姑姑。”
晚晴轻轻地啊了一声:“垂帘听政的刘太后!”
夏雨沫微微点头,嘴抿成一条直线。半寸长的胡子呈现一个可爱的形状,晚晴捂住嘴笑了一声,心中想着不知没有胡子夏雨沫会是什么样子。
“你笑什么?”夏雨沫一脸茫然。
“胡子,胡子啊!”晚晴笑得更欢了。
夏雨沫抻手一捋,发现胡子一角翘了起来,随即转身,一低头。再转回来时已是一张英俊到会让任何女孩子怦然心动的脸,特别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进去自己的身影清淅可见。
夏雨沫见四下里并无其它人,便索性脱了裹在外面的一层外族袄子,露出一身深色的长装,身材越发显得伟岸健硕。
“哈哈!夏兄,你果然刮了胡了,唔,还是这样比较帅。”
夏雨沫露出羞涩的笑容。晚晴的心不禁为之一动,随即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你这般模样在朝庭侍卫官处走动也的确方便些。”
夏雨沫道:“不错。”其实晚晴哪里知道,夏雨沫这张脸如此赤裸地呈现在外人眼中还是第一次。他是个只知为父报仇的江湖浪子,原本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这原本的面目呈现世人眼前,是晚晴让他想改变。
“看来事情远比我们想得要更为复杂!”
夏雨沫不语。报仇的道路原来就比想像要艰难许多。
晚晴看着天色尚早,说道:“不知包大人与公孙先生那边有无进展。”
二人决定登门拜访,为免碰见熟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夏雨沫引着晚晴走在僻静的小路。
行了约一柱香的时间,突然夏雨沫一把扯住晚晴,将她拖路边的树丛。
“嘘——”夏雨沫捂着晚晴的嘴道:“有人!”
“大白天的有人很正常啊!”晚晴小声道。
“那人功夫了得,不是寻常人。”
晚晴摒住呼吸,悄悄探出头,只见十丈远处立着一名瘦高男子,衣着打扮显然是江湖人士。似乎在等什么人,背对着晚晴与夏雨沫,看不见那人的脸。
夏雨沫附在晚晴的身后,道:“看那人身形似乎与一年前与随赵府丫环秘密约见之人颇为相似。”
晚晴有种即将有大事发生的不详预感,加之夏雨沫的气息正好在晚晴的耳后,吹得她心烦意乱,顿时满脸通红仿佛前一日的烧还未有退去的灼热。
夏雨沫感觉到晚晴的心脉紊乱,随即稍稍别过头去,只是所处的位置狭小,两人无法动弹。幸好没有多久那人前方渐渐出现一个女子身影。
只见女子全身黑纱裹身,头顶一宽边帽子,亦是垂着黑色的薄纱,完全无法看清那人的脸形。不一会工夫那人便到了前者跟前,身手十分的敏捷,定是练武之人,只是身形却颇为臃肿。
“那人是夏儿!”晚晴低低惊声叫道。夏雨沫一惊,一把捂住晚晴的口鼻,并将她搂在怀里,隐入更低地暗丛里。远处的瘦高男子伸出一只手,挡住黑纱女子,紧闭双目仔细听了半晌。随即道:“听说你做了赵家少爷的二房夫人。”语气中充满讥笑。
“我做什么与你何干!”果然是夏儿的声音。
夏儿从黑纱里伸出一只手递上一卦信,交于那人。
“找了这么久才找到,王爷很生气!”
“你们都找了二十年了,我只不过区区一年时间已经很快了,这已是最后的证据,王爷应该高枕无忧了。”
“哼!介于现在事态紧急,王爷叫你继续留在赵府,有什么事我会找人通知你。”
“王爷当初答应娇奴,做完此事便放我自由!难道王爷想出而反而么?”夏儿语气中颇为焦急。
娇奴?晚晴心道。原来她果然是赵府那名深藏不露的奸细。
“看来你是爱上那位英俊潇洒的赵家小子了,你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孽种吧。”瘦高男子说着用剑挑开黑纱一角,露出凸现的肚子。
“夜狼,你想干什么?”夏儿惊道。
“为了确保你的忠心!”夜狼话中寒光闪现,右掌暗暗用力,夏儿发现的时候已躲闪不及,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肚子上。
“不要!”晚晴高声喊出的时候夏雨沫已来不及拉住。
“啊——你!”夏儿捂着肚子。
“我只是确保你不会背叛王爷。哼!”夜狼说完转身看了一眼晚晴,便飞身隐入远方,夏雨沫全力追赶,只是担心晚晴这一边,一分心便让夜狼轻易甩开几十丈距离。眼看着越来越远,便只好折回。
晚晴正要上前询问夏儿,只见她怀着怨恨的眼神看了一眼晚晴,便匆匆离去。
夏雨沫回到晚晴身边的时候夏儿已不知道去向,只剩下晚晴一人呆立原处。
“她人呢?”
“孩子估计是保不住了!”晚晴伤心道。
“你太傻了。”
晚晴低声道:“无论怎样,孩子是无辜的。”
“那现在怎么办?”夏雨沫问道。
“现在至少知道了谁是混进赵府的奸细,接下来的事便好办多了。我们只需要弄清他们的目的便可以幕后主使,你便可以大仇得报,我也可以……”晚晴接下去的要面临的形势其实并不乐观。
“那你回赵府怎么办?”夏雨沫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还能怎么办,区区一个夏儿我还是可以应付。只是夏兄这边的事就由我来应对吧,你去找包叔叔。”
夏雨沫看着晚晴:“我只怕你会有危险,现在夏儿已经暴露在你的面前,必定会对你不利。”夏雨沫说的不无道理。晚晴不知道夏儿接下来会怎么样,所幸赵府还是晚晴的赵府,只是赵尚羽……
“放心吧,我会有办法。对了,以前你怎么就没有发现那个偷偷溜出赵府的丫环就是夏儿。你不是仔细地在赵府里调查过了吗?”晚晴觉得一个人想要在人前隐瞒一身的功夫虽说不是难事,只是倘若暗地里观察的话理应不可能有完全没有发现。
夏雨沫皱着眉,仿佛在记忆里找寻当初的情景。半晌晚晴见他表情毫无进展便道:“看来夏儿果然不是简单的角色,藏得太深了。”
“我曾听人说过党项族一位哈多王爷幕下培养了一大批的江湖能人异士,并且在府中专门训练诸多女子,那些女子个个才貌双全,能文能武。有可能夏儿便是方才夜狼口中王爷府中的一员。”
晚晴点点头。
之后二人分道,夏雨沫去了包拯家中,而晚晴回了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