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已快接近潼关,过了潼关便很快可以到西夏境内,最多只有两日的路程。众守卫们都累得筋疲力尽,只等到了目的地便要好好睡上个三天三夜。
晚晴看看天边那一抹浓重的铅云,回首这三天的平静旅程心中总是不踏实,夜狼是不会放弃的,只是自从那天一战之后便了无音讯,这几天路途上风平浪静,王朝多次贴着地面聆听,却竟一匹快马也没有。
“不对,很不对。”晚晴坐在马车的前沿,呆呆地看着天边的云暗然道。
“少夫人是说我们走错路了么?”坐在一边驾车的小安子问道。
“不对,我总觉得不对。”
小安子一边小心驾着车,一边狐疑地看着晚晴,因为在他们看来旅途接近尾声,都快可以看见柔软的床铺与美味佳肴等前方招手了。与马车并行的一匹白色马匹上骑着的是狄诚,他却是明白晚晴的心思。
“这几天的确是太过平静了,夜狼他们不达止的不可能会放任我们到党项簇人地盘的。”
晚晴依然望着前方道:“不错。狄大哥说得对。”
“马护卫。”晚晴向后喊了一声,马汉便小跑上前,坐在车中的几个年老的文书都探出头来,不知发生了何事。
“附近可有村子,天色不好恐会有变,我们最好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据属下所知,这附近地势偏僻,无人居住,前方是险要山地,向南方圆内公里均是平原。”马汉答道。
“不错,此地不宜久留,再有半日便可到达潼关,到那里再休息不迟。”狄诚望着前方忧心说道。
晚晴抚了一下剧烈跳动不止的右眼皮,向身后的车队喊道:“大家加把劲,潼关就在前方!”
夏雨沫一人一马,脚程轻便,早就追上了运送佛经的车队,见到晚晴安然无恙,心中自然欢喜,只是晚晴的身边徒然多了一名看起来身手不凡的年青人,他料来一般的毛贼应该可以应付,于是并不露面,穿过林子,绕到了晚晴的前方,一来自己身负密旨重任,二来也好替晚晴打探一下前方的情况。
这一日天色渐晚,夏雨沫来到一处绝壁,右侧是连绵的秃山,左侧是向下的山涯,只留下中间一条窄道。
倘若夜狼在此处伏击,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夏雨沫不禁如此想道。
夜狼常年往返于西夏与京城,对于路途理应十分熟悉,而这么久一直没有动静本身就不合常理,夏雨沫暗中躲进乱石头丛中,果然不一会儿,十几匹快马从前方奔驰而来,倾刻间便到眼前,为首的正是夜狼。
夏雨沫悄悄抽出兵器,暗自思量若是以一敌七胜算并不大,但只要身处高地倘若用箭远射,或许倾刻便能解决夜狼身边的几名高手,夏雨沫暗暗后悔方才没有爬上那边的高地。
突然后方又来一骑快马,夏雨沫探出头去,只见一名黑衣身材矮小的男子飞身下马,对夜狼道:“报——他们已近在眼前,一盏茶的工夫便到。”
“好,你们几个快去那边,准备火油。”说着夜狼身后走出五人快速向山坡奔去。
夏雨沫暗叫不妙。
“老大,这次再不成功,王爷肯定不会放过我们,那名男子功夫实在高强,会不会——”夜狼身边的一名黑衣人年纪颇小,白白嫩嫩的脸上稚气未脱,不无担心地说道。
“嘿嘿,老子二十年前也在这里干了一票,那姓夏的大宋官员当场毙命,这里天时地利人和,看那娘们往那里逃!”夜狼说完朝地上吐了口水,鼻腔里发出哼哼地声音。
夏雨沫听到姓夏的三个字心中一惊,侧着耳朵倾听,夜狼却不再往下说,夏雨沫并不知道当年父亲出事的具体地点,不过据方才夜狼所说来看,应该就是这里父亲死在夜狼的手里。仇人就在眼前,夏雨沫恨不得立即就上前去拼不你死我活,只不过此刻如果自己轻举妄动,还会连累晚晴重复当年父亲的悲剧。所以夏雨沫小心翼翼绕过夜狼,再由他们身后上到山坡。
远远地夏雨沫看到那五人合力搬出三只大木桶,看他们吃力地搬动的身形,夏雨沫料想里面装满了火油。要是这些火油都倒向运送佛经的马车,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从身后箭筒里抽出三支箭,箭头上抹上随身带着的香油,然后拿出火折,将三支箭头点燃。暮色中箭头散发出幽幽的蓝色火焰。远处晚晴的车队已出现在视野内,五人已准备就绪,一只大木桶并列排在山坡最外沿,只等车队一到便倒点燃然后推向山下。
说时迟那时快夏雨沫将三支箭搭上弓弦,只听见咻地一声,三支箭立即朝那三只油筒飞去。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一阵火光拔地而起,刹时将四周照得雪亮。随即响起凄惨的叫声,原来那五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山下,完全没有注意火箭朝油筒射来。待反应过来油筒已炸开,五人身上均沾满了油,火星弹到之处那五人化成五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晚晴与夜狼同时看到山顶上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