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就过去了,光芒笼罩着大地,散发着闪耀人双眸的光热。
凌落云此刻已经登上了回烈鹰的飞机,来机场的路上一路上有些微微发冷。这种天气,上海的街头没有太过多的人。再者加上是凌晨,所以人迹罕至。
凌落云将手机关机,默默的看向窗外。突然的伤感起来,她的脑海中依旧清晰的记得仓浅一大早起来为她收拾行李的模样,以及走的时候简桀眸中浓郁的化不开的忧伤。
她的心里是充满愧疚的,今天是母亲的葬礼,而自己却不能够到场送母亲最后一程。可是,她始终是国家的军人,她要为国家效力,就必须选择放弃一者。很显然,她放弃了小家凌落云瞧了瞧身旁坐着的乔木槿心里不自觉的别扭。她以为会变熟悉的,却始终陌生。导致于乔木槿宁愿屏息养神也不愿意安慰一下她,也对啊,他没有义务吧,谁愿意去安慰别人呢?
瞧着身后,舒毅然和安泽瑜都在微闭双眼休息着,凌落云看着安泽瑜突然觉得很心疼。没有由来的,突然想哭了。
安泽瑜他,现在过得不幸福吧。如果现在他依旧在国外的话,会活的充实且欢欣吧。暮然,凌落云感觉安泽瑜会在有一天离开自己,于是猛地回过头去。却突然发现安泽瑜醒来,微微的朝她笑着。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了。凌落云迅速的转过头来掩饰着,样子看起来很是狼狈。
乔木槿微微睁开了眼,望着眼前的女人出神。凌落云抹去泪水,看着乔木槿的外套丢落在了地上,伸手捡起披在他的身上。猛地一怔:“醒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乔木槿有些急了,一遇到这个女人的泪水,自己就忍不住的心慌。
“没事,突然伤感了罢了。”凌落云清浅的笑笑,望着圆圆的窗子,这里可以俯瞰到上海吧。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乔木槿微微皱眉,心里是满满的悲伤。
“呵呵。哪里。”凌落云苦笑着,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看书吗?”凌落云看着乔木槿骨节分明的手掌里突然多出一本书来,不禁觉得好笑。
“这是什么书?”
“《圣经》。”凌落云微微皱眉,表情很是可笑。
“你不怕别人说你思想出现左倾错误吗?”凌落云打趣着,却伸手抢下了那本书。心里嗔怪道乔木槿的滑皮,原来早就想好了怎么哄她了。
“什么时代了?老人家。”乔木槿看着她突然发笑,他仔细的打量到凌落云。如果除去伤感时候的凌落云,那么,这个女人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喜爱吧。因为明媚的凌落云像极了阳光,随意的照亮你心底最黑暗的地方。
凌落云撇撇嘴,不语。只是打开书的扉页,感叹道其中的神秘。说实话,她看的书从来没有这个类型的。在凌落云的书柜中,一般放着最多的就是医学方面的各种书籍,也包括着军事战争论这一类型的书籍,还从来没有关于人性信仰的书籍,这在凌落云看来是有趣的。
乔木槿望着凌落云嘴角扬起了幸福的微笑,转过头就朝着安泽瑜抛了个眼色。安泽瑜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心里倒是觉得开心。
安泽瑜微微侧目,看着窗外即将成为过眼的上海,也突发的伤感了起来。以后,再也回不到这里了吧。以后,我们的生活也不会只有你们了吧。以后,我可能一个人了吧。
“喂,安泽瑜。”凌落云小声的叫着挥了挥手,样子有些丢人。
安泽瑜笑笑,看了看乔木槿才发觉原来乔木槿早已经不再座位上了,于是鬼鬼祟祟的朝着乔木槿的座位走来。
“喂,叫我干嘛?”安泽瑜笑得开心,脸上是大好的明媚之色。
“我问你一个专业性的问题。”凌落云侧目望向安泽瑜,好生吓人。
“问吧。”
“你们男人,是不是比较特殊一个月中总有那么几天”凌落云声音细小的如同尘埃中的灰尘。
安泽瑜满脸黑线。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生物体,应该不是男人吧。
“你这个问题。不够准确,你指哪一方面呢?”安泽瑜有些怀疑自己的人格了,难道是自己精神错乱?不应该啊,男人真的没有那么几天。
“我的意思是,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总有那么几天想家。”安泽瑜承认自己被活生生的雷到了,她指的是在外漂泊的男人吗?亦或者说的是自己这一类缺少亲情的人?
“可能吧对于在军营里的男人来说啊他们这一生见过的女人都不多,所以“安泽瑜微微侧目,语气有些调侃。
凌落云不再理会安泽瑜,微微转过头却发现舒毅然在偷偷的摸着泪水。安泽瑜见状,一把将凌落云的头扳了回来。
“安泽瑜。”凌落云有些不敢相信了,她此刻是满满的吃惊。
“很正常。你别看昨天舒毅然那么爽朗,你一定不知道吧,昨天乔木瑾一定被他的眼泪折磨得半死。”凌落云听着这话,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伤着,眼泪有点想要奔涌而出了。
“木槿啊,不是我”安泽瑜突然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拉了起来,转头满脸不屑的看着乔木瑾,示意着凌落云的哭泣与自己毫无关系。
乔木槿微微皱眉看着凌落云,有些想要抓狂了。安泽瑜的心里像是被大火焚烧着一般炽热,他不说话,因为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或作一团火焰烧了这个飞机,然后机毁人亡无一人生还。
“还真是完全受不了你。”乔木槿悄然无声的坐下,然后执拗的为凌落云擦着眼泪,却猛人发现,凌落云的双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悲伤,那样的浓郁,直至心底。
“没关系。”凌落云微微侧过脸,眼睛有些空洞。不可以这么过下去了,我们应该主动地接受生活吧,不应该这么委屈的活着了。
记忆中,青涩的少女微微拉住母亲的手掌,母亲露出的笑容是少女期待已久的明媚。“我们落云怎么这么高兴?交男朋友了?”“妈!你真是的。”小小的身躯无比欢快的朝着大院跑去,院门外一个恬静的少年微微怔住:“落云你怎么那么高兴,交男朋友了?”“喂,你还真是”“谁?落云交男朋友了?”少女微微扭转身躯,眼前站着个闪耀的少年,声音微微发烫透露着一丝恐慌:“哥,我没有。”少年如沐春风的笑容让人沉醉,一双大手覆盖在少女浓密的刘海上,嗯,格外温柔。
记忆中,我们很幸福。我有简桀,有仓浅,有母亲,甚至有那微酸的青春。此刻,我有简桀,有仓浅,却失去了母亲,甚至连那微酸的青春都显得丑陋无比。
我,凌落云,此刻什么都不是,是这茫茫众生中最微茫的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