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见皇上。”陈浩亮白衫翩翩,望见胡绮晴时微愣了一下,随后又马上收回了目光。
“何事,但说无妨。”司马涯注意到陈浩亮的视线,陈浩亮是心细之人,他是在顾忌胡绮晴,但司马涯却并不介意。
既然是司马涯的意思,陈浩亮便也不再顾忌。
“暗使来报,梁国太子朱健熙已经找到朱青依过了边界回去梁国了。”其实陈浩亮并不是不信任胡绮晴,而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胡绮晴救了那进宫刺杀皇上的朱健熙,虽然对外喧告的圣旨,此事是右倾一人所为,可是他陈浩亮并不是愚笨之人,怎会看不出这是皇上为保胡绮晴的计策。
胡绮晴与朱健熙是何关系,陈浩亮并不知,但是以他认识的胡绮晴来说,虽然胡绮晴救了朱健熙,但是他仍相信,胡绮晴是不会背叛皇上的,只是此事,也确实在陈浩亮的心中留下了个疙瘩。
“嗯,不必再跟朱健熙那边的消息了,下个月周国使者来访的事,由你去办吧!”周国,这个国家从不与别国来往,周国地处偏僻,它地大物广,许多国家都对它那块富地心怀不轨,但是却一直不能得手,周国外圈是高耸的山崖,百年来无一个国家能攻进去,渐渐的也就都放弃了着攻打的念头。
下个月是司马涯的生辰,周国竟然来帖说要来道贺,确是怪事一桩,看来要提防一下的好。
“臣遵旨。”陈浩亮俯首退下。
偌大的寝宫中又只剩下二人。不知过了多久,天已是渐渐变暗,胡绮晴睁眼是司马涯那消瘦的下巴,便知道自己又在他的怀中。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睡着的时候他便一直抱着自己么。
“你若醒了,朕就传膳了。”淡淡的开口是还在看着奏章的司马涯的声音,他在她睁开眼时就已经知道她醒了。
胡绮晴撑坐起身,她的确是饿了。
“坐着别动,不要再考验朕的耐心。”胡绮晴刚想从司马涯的腿上下来,对方冷冷的声音就徐徐的传来。
“臣妾遵旨。”瞪着司马涯,一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
看着胡绮晴那乖乖的想发脾气又强忍着的样子,司马涯却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要是皇宫中奢侈之事,那么这御膳并在其中。眼前,一长桌满是山珍海味。琳琅满目的菜色,胡绮晴却没什么食欲。
此时的她终于从某人的怀中出来,正坐在他边上的位子。瞄了眼司马涯,那厢还在阅奏章,胡绮晴盯着眼前的菜若有所思。
“无央,伺候娘娘用膳。”身旁人缓然开口,胡绮晴朝那个叫无央的奴才看去。这大概是自己进宫以来看见过,最舒服最白净的太监了吧。若不是穿着宫人的衣服,胡绮晴绝对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高瘦的男儿竟然是阉人,可惜了。
“娘娘请用。”金色的碗中,那翠绿的菜色看起来甚是清口,胡绮晴微微点头,接过无央帮自己夹好菜的碗。
此时,所以也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用着膳。却像说好似的,都吃的不多。
“你若是要跟朕说右倾的事,朕劝你就此作罢。”胡绮晴才放下筷子,刚想开口,心思却被对方全全猜中。
“司马涯!”还是忍不住了,胡绮晴的直呼姓名,司马涯却依旧面色如常,反而是一旁的无央为胡绮晴深深的捏了把汗,他才来尚德殿服侍不足二个月,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敢如此胆大的直呼圣上的名字。
“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不分是非。你是一国之君,是整个晋国万人之上的王,你怎么能如此决绝的冤死你自己的属下!”
“够了,朕不分是非?右倾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谁,你心知肚明。已经做了的事却想全身而退,朕告诉你这世上没有这等的好事,你在怪朕狠心的同时,不妨想想这样的后果到底是谁一手造成的。”胡绮晴看了眼那被司马涯砸在桌上的筷子,短短的两天,这是他第几次对自己发火了,从前那个温柔的他仿佛消失不见了。仔细想想,他怒吼的话也是有理,最终导致现在这个情况的人,不正是自己么,她却一再觉得是司马涯太决绝。
胡绮晴试探着问道:“那么,用臣妾的命换右倾的命,可好?”
无央倒吸一口气,看不出胡绮晴的情绪,关于他们的对话,无央也猜出了个大概,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妃子竟然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臣子的命,再看司马涯已经沉到极点的脸色,这两人就这么固执的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胡绮晴你听好,你是朕的女人,你的命你没资格掌控。无央,送婉妃娘娘回凤莱宫。”手腕被司马涯抓的生疼,她看见他眼中的怒气,这个男人霸道成这样,连自己的命他都要控制吗?
随着司马涯话落,被甩开的手,连人都后退了几步,胸口那本来好了一点的闷痛又加重了,眼泪忍不住的滑落。看了眼那侧身不愿回头望自己的司马涯,胡绮晴扶着一边的柱子站稳,惨然一笑。
“娘娘,奴才送你回宫。”身旁已是无央的声音。
“臣妾的命,是臣妾自己的。”语轻却透露着胡绮晴一贯的坚定。
无央望了眼那已握紧拳的圣上,连忙轻扶着胡绮晴出了大殿。这妃子是倔强的可以,皇上已经是暴怒了,她还毅然的反驳,若是换成他人,必定早已跪地求饶了才是。无央望了眼胡绮晴惨白的脸后,便又垂眸扶着她慢慢往凤莱宫步去。
凤莱宫,胡绮晴刚踏进前殿,月牙儿和小倩便快步迎了上去,却在看到胡绮晴脸上的泪痕时都不由一愣。
宫中都在相传,皇上对婉妃娘娘宠爱有加,留尚德殿是何等荣耀之事,只是,为什么自己的主子现在会是如此模样的回来。
“娘娘!”小倩对无央报以感谢一笑,然后便有些担心的打量着自己的主子,这从上看到下,没有什么伤阿,那宫中传闻婉妃娘娘受伤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