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郁郁寡欢一下午的挣扎,小樵还是很没出息的买了苹果去看季醒愚,还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两人是有着深厚革命感情的,绝不能因为表白被拒绝就放弃了多年的兄弟情谊。
小樵再次出现在季醒愚面前的时候,依旧是满脸的笑容,“季醒愚,姐给你带了又脆又甜的苹果哦”,小樵笑着晃晃手中袋子,“瑞秋呢?上课去了?”,小樵故作轻松的问道。
“疼吗?”季醒愚看着小樵缠着纱布的左手,小樵把手举起来晃晃,“没事啊,你看,姐的手提前穿上秋衣了呢,哈哈”,她笑着,笑容那样真诚,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还多亏了瑞秋帮我去包扎呢,不过你俩也太不注意素质了啊,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一进门就看见这种限制级的换面,吓我一跳,呵呵”。
小樵在季醒愚床边坐下,“我给你削个苹果吧”,她拿出苹果认认真真的削着,季醒愚看着小樵,苹果皮或者说是苹果块断断续续的从她手中滑落,削苹果一直是令小樵深恶痛绝颜面扫地的一项工作,以前两个人住一起的时候,如果买十斤苹果,要是小樵削皮的话往往只能吃到五斤,因为剩余的都被小樵大刀阔斧的“削”没了。
小樵那时候就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要干这种费时费力又费钱的事情了,可是,她现在就坐在这里,一点一点的做着她曾深恶痛绝的事情。
季醒愚看着小樵,她越是装的无所谓,越是让人心疼。
“伊雪樵,你走吧,求你走吧”,季醒愚不忍心去想去看,“马上消失在我面前,算我求你”。
小樵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扔到季醒愚身上,“季醒愚,你到底还有完没完,就算你不喜欢我,有必要老是这样刺激我吗?没错,我是喜欢你,可是我喜欢你关你屁事啊,以前我没告诉你的时候不管你的事,现在你知道了一样不管你什么事,我就乐意犯贱了怎么了?你老这样有意思吗?”说着说着就变得越来越激动,眼泪也流了下来,“季醒愚,你太过分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我讨厌你!你个混蛋,我……”
小樵感到一股力量把自己拽到,火热的唇覆盖在自己的嘴上,她睁大眼睛,这是季醒愚第二次亲她,每一次都令她措不及防,小樵推开他,“混蛋,不要拿你的吻过别人的臭嘴碰我”,小樵哭着,季醒愚他过分了,可是,为什么季醒愚也在哭泣……
小樵主动吻上季醒愚的唇,季醒愚捧着她的脸,两人的泪水纠缠在一起。
小樵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里放肆的哇哇哭了起来,这些天的压抑,或者是这十几年的压抑终于爆发了出来。
等她哭累了,才悠悠的说道“季醒愚,如果一开始,两人都能勇敢一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季醒愚抱着怀里的小樵,他从没想过,两个人的拥抱会是这么伤感。
“小樵,我是个随时都会死掉的人,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小樵把眼泪鼻涕蹭到季醒愚干净的病服上,抬起头来看着他,“季醒愚,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而且会活的更精彩,因为我要连你那份一起活,爱你没爱完的,做你没做过的”。
小樵捏着季醒愚的脸,“所以你不必考虑会给我带来的伤害,你不要我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季醒愚笑着擦去小樵脸上未干的泪痕,“爱我没爱完的,那你岂不是要去爱女生?变成双性恋?啊……”一声惨叫,玩笑还没开完就被小樵一巴掌拍脸上,“季醒愚,你看不出来我是在煽情吗?懂不懂得配合气氛啊?”小樵掐着季醒愚的脖子,“落我手里了你就得对我负责,想死?没那么容易!”
季醒愚也笑了,“我尽量吧”。
虽然是玩笑,虽然两人都在笑,可是笑容下却是掩藏不住的对未来的忧虑与恐惧。
腾木川开车走在上班的路上,自小樵离开后,他要不停的工作工作,因为闲下来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连上班的路都显得格外的漫长,特别是今天。
一大清早他就接到了Rose的电话,“小樵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Rose停了停,“腾先生,其实小樵今天从医院回来特别高兴,她好像恋爱了”。
听到这句话腾木川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了,她开心就好。”只要想到小樵开开心心的,那自己也会好过很多吧。
小樵这天起得很早,不仅因为时差没倒过来,还因为太兴奋了,这些天总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喜悦,但又觉得不真实。
小樵到病房的时候季醒愚已经醒了,尽管身上各种疼痛,可是微笑早已经为小樵备下,“起这么早呢?”小樵蹦到他床边坐下,“这么讨厌你呢,每次想趁你没醒的时候来,每次都赶不上”,小樵冲着季醒愚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为什么?”
“伺候你起床呗”,小樵笑道,“怎么样,感动吧?”
“感动的都不知道怎么哭了”,季醒愚笑着。
“我说真的”,护士已经把早餐端了进来,小樵接过来,“之前不是都是瑞秋伺候你的吗?”小樵酸溜溜的撇撇嘴,“话说瑞秋好几天没来了呢。”
“嗯”,季醒愚点点头,“你想她?”
“我是怕某些人想她”,小樵恶狠狠地看着季醒愚,季醒愚就很识趣的摇头,“我不想她。”
“可是看你这几天精神都不太好”,小樵担忧的看着季醒愚,“那是因为我都在想你啊”,季醒愚深情的看着小樵,小樵嗤之以鼻,“哎呦喂,您就是这么忽悠小姑娘的吧”,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笑开花了。
季醒愚对她笑着,不去接她的话,他的身体自己很清楚,“我明天就要接受新的治疗了”。
“一定会成功的!”小樵给他打气,也是给自己打气。
季醒愚握着小樵的手,她的手很小很软,包在掌心里总让人充满怜惜,可是,他不知道上帝是不是有这个慈悲,让自己能多握一会儿。
小樵有些不好意思,“对了,幸幸说她下午就能到了呢,我们三剑客终于又凑齐了。”
“嗯”,季醒愚笑着点点头。
季醒愚突然记起小樵四年级的作文——《我的梦想》,她说,我的梦想就是长大了挣很多很多的钱,拿出一部分用来买下学校,我做校长后天天给同学们发果冻吃,再也不让小学生写作文,再拿出一部分分给幸幸和季醒愚,让他们不用为赚钱而烦恼,这样他们就能天天跟我玩……
当事老师的评语是:做你的朋友和学生真是太幸福了~
幸幸来的时候小樵刚吃过晚饭陪季醒愚聊天,“喂,我千里迢迢跑来了,怎么连个列队欢迎的都没有啊?”幸幸站在门口敲敲门,对着聊得起劲的两个人喊道。
小樵和季醒愚回过头,“这不是我们家幸幸吗!”小樵飞扑过去,“我们俩正在讨论怎么迎驾呢,可巧你就来了,哈哈”
幸幸嫌弃的推开小樵,“我是来看小愚愚的,不要挡着我”,说着把行李推到小樵手里,好像小樵真是个搞接待的一样,“你来了?”季醒愚笑着。
“恩,怎么样啊兄弟?还能起来走两步吗?”幸幸拍着季醒愚的腿问道。
“我现在的行动都是靠前滚翻后滚翻来着”,季醒愚并不介意的开着玩笑,“所以不起来迎接你了啊”。
幸幸也笑着,但是她知道,其实季醒愚的情况并不乐观。
小樵看着两个人,觉得心里装满了幸福,她小时候就认为,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时光。
三个人上下五千年的叨叨了很久,其实基本上都是小樵和幸幸在说,季醒愚在听,这样的情况还这不习惯。
“不早了,我跟你先回去吧”,小樵站起来,“季醒愚,你也要早点睡啊,我明儿一早就来。”小樵对季醒愚叮嘱道。
“好,你们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