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樵和幸幸走在回家的路上,秋天的风已经有些凉了,不时的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行李箱的咕噜从落叶上边碾过,一下就碎了。
两个人手拉着手,就像小时候一样。
“幸幸,家里怎么样了?”小樵问道。
“你觉着呢?”,幸幸笑,“只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你要是回去阿姨一定会打断你的狗腿的”。
“滚,你的腿才是狗腿呢”,小樵甩掉幸幸的手,不用问也知道妈妈的气还没消,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得罪伊妈妈这种又有耐力又有爆发力的更年期女人。
“你不想想,请柬都寄出去了好多了,你突然取消婚礼,阿姨一直很爱面子,没追杀来已经算是很慈爱了,也幸好腾……”,幸幸瞥了小樵一眼,“也幸好他在你走后亲自送阿姨他们回家,还请你的叔叔伯伯姑姑阿姨的吃饭道歉,说是因为他工作的原因不得不取消的婚礼,你负气跑美国这边分公司来了,还说他等你气消了就来接你,叔叔阿姨们一顿好夸,真是各种给你面子呢。”
听到这些小樵并不说话,她讨厌滕木川对她这么好,她讨厌这种内疚的感觉,因为这种感觉只会让她更讨厌她自己。
幸幸也不再说话,两个人默默的走着,空气也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他还好吗?”小樵问的声音很小,她不想提起腾木川,可是又忍不住想问他的近况。
幸幸叹口气,“你终于还是问起他了啊?我还以为你会很鸵鸟的什么都不问呢。”
“你哪这么多废话啊”,小樵白了幸幸一眼,“你觉得他会怎么样呢?堂堂的滕氏继承人,在婚礼当天被新娘甩了,简直是个笑话,很多杂志报纸都等了,美国这边应该也有,你都没看吗?”
小樵摇摇头,“哦……”
幸幸看着小樵这种态度,都觉得滕木川真是太屈了,造了什么孽啊看上了小樵这种白痴,他爱她,她爱他,而此他却非彼他,这就是命啊。
“小樵,你跟季醒愚在一起,开心了吗?”
“开心啊”,小樵眨着眼睛,“为什么这么问?”
幸幸想了想,小樵和季醒愚在一起的感觉依然和以前一样,她感觉到的更多的是亲情,而非爱情,幸幸始终相信,小樵爱的不是季醒愚,而是年少懵懂的那份执着。
见幸幸不说话,“有时候是感觉怪怪的,幸幸,我也常常会担心,不知道自己走的对不对,可是,每次见到季醒愚,我都不后悔,你不知道,他现在越来越像小时候的样子了,是我最喜欢的季醒愚”。
“白痴”,幸幸说道,除了这个词,她实在不知该做如何评价。
“明天季醒愚就要做手术了,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快点好,这样我们就能夫妻双双把家还了”,这样的气氛太沉重了,小樵开起蹩脚的玩笑,
幸幸也跟着笑,因为这对冤家在软磨硬泡了这么多年后终于在生命的尽头走到了一起,呸呸,生命的尽头这句去掉,这对冤家在软磨硬泡了这么多年后终于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幸幸不想再去讨论谁对谁错,谁又为了谁负了谁,那是上帝该管的事,自己只希望两个好朋友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
季醒愚是在上午九点多被推进手术室的,小樵和幸幸一直焦急地守在手术室外,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期间不断的有护士急匆匆的出来又进去,小樵祈祷着,如果可以,她希望把自己余下的生命一分为二,这样就可以分给季醒愚一半。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小樵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医生走出来,如释重负的对她们点点头,看到这个小小的动作,小樵才觉得呼吸变得均匀了,季醒愚随后被推出来,小樵看着还在昏睡的季醒愚,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幸幸还在跟医生交流着,没办法,就算小樵想跟医生交流也交流不通,等她把单个单词消化掉转化成汉语,医生也该退休了。
幸幸进来,一脸的笑容,“医生说了,手术算是很成功。”
“什么叫算是?”小樵抓住了关键词。
“就是说虽然现在很成功,但是还要看后期的观察,反正他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什么基因什么再造的,我不懂,但看他的表情,我知道奇迹会发生的。”。
“那就是一定会没事的”,小樵笑着,因为之前季醒愚就说过,有时候医院怕担责任,就算手术成功了往往也会说需要观察的。这条定律不知道是不是国际通用?
季醒愚一直不醒,小樵焦虑的看着幸幸,“亲爱的,你快去问问是不是麻药打多了,把他给打成植物人了啊,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不醒?”
“樵姐,十分钟之前您刚打发了我去问过的”,幸幸拍了小樵的脑袋一下,好像就她关心季醒愚似的。
季醒愚醒后果然也是不负众望,连主治医师都大喜过望,幸幸也总算放下心来,呆了几天就滚回她的毛里求斯继续祸害小朋友去了。瑞秋也只来看望了季醒愚一次,知道他平安,便开开心心的走了,再也没来过。
小樵每天早早起床,去陪季醒愚吃饭,然后推着他出去晒太阳,像一对将近暮年的老夫老妻,恩爱,却再无波澜。
这样的感觉很不对。
滕木川是在手术结束后的第四天知道的。当时已经是十点多了,可他还在公司里加班,连晚饭都没吃,他要把时间都填满,这样就不会有时间去思念去回忆。
Rose打来电话,“腾先生,季先生的手术很成功,小樵也很开心,天天呆在医院里。”
“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滕木川看着窗外的星空,伊雪樵,终于到了我要放弃你的时候了吗?你现在一定很幸福了吧?
CD里放着savagegarden的歌,这是小樵除五月天以外最喜欢的乐队了,Maybeit'sintuition(或许,这只是直觉)
Butsomethingsyoujustdon'tquestion(但是你却不闻不问)
Likeinyoureyes(就象在你眼中)
Iseemyfutureinaninstant(我看到了我的未来)
Andthereitgoes(时光如斯——)
IthinkI'vefoundmybestfriend(我已经觅到了我最好的朋友)
Iknowthatitmightsoundmorethanalittlecrazy(听上去这可能有点疯狂)
ButIbelieve(但是我相信)
IknewIlovedyoubeforeImetyou(我知道在我们相遇前我已经爱上你)
IthinkIdreamedyouintolife(我觉得与你相伴,如醉如梦)
IknewIlovedyoubeforeImetyou(我知道在我们相遇前我已经爱上你)
Ihavebeenwaitingallmylife(我已经等了整整一生)
There'sjustnorhymeorreason(没有浪漫,没有原因)
Onlythissenseofcompletion(只有这一种完满的感觉)
Andinyoureyes(在你的眼中)
Iseethemissingpieces(相思化成千万碎片)
I'msearchingfor(我在寻找着你)
IthinkI'vefoundmywayhome(我找到了回家了路)
Iknowthatitmightsoundmorethanalittlecrazy(这听上去有一点疯狂)
……
Athousandangelsdancearoundyou(千只天使飞舞在你身旁)
IamcompletenowthatI'vefoundyou(找到你,我才是完整的)
IknewIlovedyoubeforeImet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