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来得真真不凑巧,师傅他老人家于日前云游去了。”芣苢被抚得甚感不大自在,却也不敢推诿掉恒姑娘的好意,免得惹来护主心切的竹笙无端的炮轰。
姮姑娘顿住动作,半是焦急半是伤感:“这,这可如何是好?”
芣苢趁机抽回双手,揉着略有发酸的手腕,将眼睛眨得盈盈亮亮的好不真诚:“依小道之见姐姐离乡时日定然不短,如今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听小道的劝养好腿伤先行回去免得家人担心。师傅这厢若是回观可由小道转述,也好过姐姐在此干等。”
“如此有劳妹妹了,倘若青木道长回观,烦请妹妹只需说‘长安姬家小姐有事相求便妥’!”姮姑娘叹了叹方无奈道。
芣苢一听“长安”二字,双眸瞪得比盈光还甚光亮,且惊且喜:“缘份,真真缘份。小道俗家也是长安。”
“妹妹也是长安人士?”姮姑娘未免意外。
“嗯嗯!”芣苢大大点了个头,瞳仁稍稍一转计上心头,且一本正经道,“明日师哥要起程前去长安一趟,若姐姐愿意可为同行。师哥武道非凡,亦可一路护着姐姐周全。”
姮姑娘意外之余略感失望,然则转念稍稍作想,便又一把的抓住芣苢的手,犹为亲厚道:“妹妹的跌打药酒确实有效,想必再过一夜必可痊愈。实不相瞒,姐姐此次是偷偷离的家,若再不回去被家人知晓必然糟糕,是以明日许是要麻烦车云子道长了。”
听了姮姑娘的话芣苢觉得缘分之余甚觉心灵相通,故且说得真切:“不麻烦不麻烦,小道与师哥一同长大,小道的事便是师哥的事。嗯,说了这许多话,姐姐定然饿了,且用些吧。”
一蹦一哒的出了姮姑娘的门,喜上眉梢地推开隔壁车云子的门。不出半晌,又一蹦一哒的跳出了车云子家的那扇门,喜上眉梢更甚。瞧着光景怕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说服了车云子明日起程护送姮姑娘回长安,顺道上长安的国舅府报声平安。
芣苢哼着小调,心念念着她的缘份。本着为善与人共享的无量寿佛之道一路蹦哒着去了后院。
才将推开后院的门,便见薄言束发垂眉正于窗前就读。院中夏兰已然盛开,香气幽远扑鼻。芣苢寻思着就这么过去叨扰他人发奋图强的不甚礼貌。便深吸一气,假意欣赏夏兰在日照当空尚且开得亭亭玉立是为高风亮节,做为修道之人理应学习膜拜才是。
于是乎,就院中墙下的夏兰,一株株认真且深情的学习膜拜过去。才将将学习到窗下,芣苢瞄一瞄窗内的薄言做了个惊讶状,先是一愣再是一跳最后开口叫道:“哎呀呀,薄言道友,日上风高,不想在此地相遇,真真意外。”
薄言眉棱一股下巴稍抬,相对于芣苢的惊惊乍乍,薄言未做任何表示,只气沉色静的将案上的经书翻过一页,底头继续品读,是为全神贯注。
芣苢自讨无趣却不气馁,搓搓鼻翼无话找话:“今儿个的兰花真真的香……呃,不知薄言道友住着可还欢喜?”
薄言抬一眼芣苢,又将翻过一页,才道:“住得尚可。”
芣苢盈亮了双目:“欢喜便好,欢喜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