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以班级排名第十的成绩发下来后,晚餐时间我被安琪拖出了学校,同行的还有宁优和陆
娅染。她们以同寝室之名收刮了我一顿,那一顿吃得我以后的几天都不敢乱买东西。可是唯一让
我开心的是,这顿饭让陆娅染与我们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当然也少不了安琪的开心谩骂和宁优的
热情老好人出场,让我和陆娅染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担心饭馆老板会不会赶我们出门。在这种担
忧与开怀的过程里,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可是好在今晚不用上晚自习。
回程的途中,安琪借故开溜。在我和宁优与陆娅染在寝室刚换下睡衣时,安琪伶着一打啤酒
异常帅气的走进来,随后急忙关上门。
“好惊险,你们是不知道我运这打东西进来费了多少劲!”
“安琪,你怎么可以拿啤酒来寝室呢?被宿管阿姨知道我们不死定了!”
“蠢,我安琪是这么蠢的人吗!如果你不去说,谁会知道。”
安琪面带歧义的对着宁优说,看到此情此景,我知道安琪还认为上次的事是宁优做的!只得
看着安琪,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宁优听见安琪这么说,愣了好一会儿,看着我没有说话,安琪见
宁优这样,也不再说什么,假意什么也不曾说过一样,坐在我的床上休息。顿时,之前吃饭的欢
腾之气洗劫而空。
“我从没喝过啤酒呢?不知道什么味道。”
陆娅染在尴尬的氛围中活跃起来,让我这个不知怎么是好的人不由对她好意加深。安琪见有
人说话了,也只得顺着说话,不再让大家尴尬。
“喝了你就知道,保证会让你回味无穷!”
安琪的话,惹得陆娅染蹩了一下眉头,却也无可奈何的笑笑,伸手接起了安琪递来的啤酒。
随后安琪走到对面,给站在床前的宁优递过去一瓶,没有一句话,可是一切竟在不言中,不需要
言明也可看出宁优的笑容。在我以为被众人忽视准备自己拿酒时,一瓶酒已递到眼下,抬头看见
的是陆娅染淡淡的笑。
我想我一辈子无法忘记的是,那个晚上,那个深秋的晚上,我们寝室的四人喝的酩酊大酒,
却不哭也不闹,大家只是静静的坐在我的床上,安静的听着窗外的风声呼啸着,静静的说着,对
方已是自己的朋友。只是,那天过后,我们从未四人整齐的在一起过,很久很久以后,当我终于
能看清一些现状后,我才发现我曾经看见的不过是一场幻梦,我曾以为的永恒在以后的时日中只
是一个不攻自破的谎言。
下雪的那天是平安夜的前一天,因是周六,大家比往日更加兴奋,回家之态更显急切,我不
知她们是想回家还是想着这个天气出去玩雪或是逛街?而安琪那家伙势必不让我好过,在她的软
硬兼施下,我不负期望的裹上了一件大棉衣挎着一个包和她去超市买菜和零食,随后去她家过周
末。
晚饭后,天已大黑,安琪因好友召唤只得出门,而我则势必不出门坐在安琪家的真皮沙发上
,安琪无奈又着急出门只得把想叫我一同出去玩的想法作罢。
在我在安琪房间的床上睡得迷迷蒙蒙之间,只觉脸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觉,不由惊醒,以为
是安琪回来了,不料起身看见的却是一个漆黑的男生身影,他就坐在床前,之前放在我脸颊上的
手此时愣在空中,随后放下了。我吓得惊呆了,却也不出声,只是盯着他看,暖暖的空气中却传
来酒的味道,我知道,他喝多了!
“是我。”
见我不说话,他率先发声了,声音轻轻的,没有往日的神气。
“我知道。”
“我想你,那你知道吗?”
他的话让我一愣,我通过屋外透进来的灯光依稀看得见他的轮廓,没有往日那么清晰可见的
苍白肤色显得柔和不少,黑黑的眉梢,漆黑的眸子,尖尖的下巴,英俊无比。
看了他好一会儿,我才叫他出去,他明显吓了一跳,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激动,语调都上扬了
几个调。见他没有出去的意思,我起身,在棉质的睡衣外套了一件外衣想下床。他做了一个我怎
么也没有料到的情况,他猛地抱住了我,把我禁锢在他那瘦弱的怀中,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穿的
很单薄,一件加绒格子衬衣外套了一件套头米色毛衣,在这个暖意融融的房间里,我竟感到了他
的身子明显的在颤抖。在我的心因他的颤抖柔软下来时,鼻翼闻到那刺鼻的酒味,我立即清醒,
狠狠地推了一下他,见他没有动没有松手,我蹩住眉梢低头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
咬到我的嘴发麻,他的肉像要给我拽下来时,我只得松口,而他终于松手了。
“慕辰,你TM真恶心,我瞧不起你。”
“瞧不起又怎么样,你季梦的眼里就只瞧得起许泽。”
慕辰的话带着明显的嘲讽让我一愣,在我愣住之际,慕辰竟猛地把我压倒在床上,而后狠狠
地吻下来。那吻不轻柔,很猛烈很霸道,是我除却那个人,第一次被人吻,带给我的震惊和难受
不比以前少。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些画面,虽零零碎碎却足以叫我终生难忘,身子颤抖,眼泪哗
哗的落下。
慕辰感到我哭了,猛地睁开眼,看见的是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不由露出一副着急的模样。“季梦,季梦,你怎么了?”
慕辰把我扶起来,我也不说话,只是由着眼泪流出来,看也不看慕辰一眼。我哭了几分钟后
,终于忍不住内心强大的压迫及罪恶感,猛地推开慕辰,冲了出去。
很多年后,当我和林婉重逢后,坐在一家咖啡店聊天时。她突然说道,很多年前,有一个晚上,慕辰和许泽两人在酒吧喝酒。不知为什么,慕辰会突然连外套也没有穿上就着急的跑出。那晚很冷,是那年下得第一场雪的晚上,我清楚的记的是平安夜的前一晚,慕辰竟然没有穿外套,穿的那么单薄的跑出去。
算算日子,是慕辰吻我的那个晚上,当我算出这个日子时,我愣住了,拿起的咖啡杯停在空
中,心猛然抽搐。
“你知道当年慕辰为什么会跑出去吗?”
林婉见我愣住了,只是蹩眉看着她,林婉猛地露出了笑,那张脸上映现出她独特的气质和见
过无数事世后洗涤得冷清的模样。
“你应该猜到了,因为他听到自己的好兄弟也喜欢着你,而且你们认识多年,慕辰能不难受吗!不过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本是不应该告诉你的,可是我又不想你不知道。最后再说几句话,季梦,祝你新婚愉快!慕辰也会祝福你的!他知道你早已忘了他,他会更开心的,因为慕辰是那么的爱你!”
不会有人知道,那个晚上,我冲出去后,没有躲远,只是躲在安琪家楼下的花园后,当我看
见慕辰随后冲下来,在寒冷的空气中喊我的名字,心有多痛。他是继许泽第二个外人,第二个如
此关心我的人,我心里除了感动感激别的什么也没有。只是不知道多年后会变成了什么?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我和安琪去德克士吃了一顿,是安琪让我与她的高二上学期的结束做
一个总结。那个晚上,我们没有回寝室,一直玩到了凌晨2点。最后还是被慕辰给找到了,那时
安琪已大醉,而我没有喝多少酒,精神甚好。
慕辰把安琪背去他家的,而我则跟在后面,当看见安琪躺在床上后,我觉得自己的事情也做
完了,准备离开。
“很久不见,就这样走了。”
“我想我们不是很熟,没有必要用很久不见这个词!”
我没有回头,冷冷的说了这番话,我知道他一定是愣住了,心中却是惆怅万千。
“那天,是我。”
“别说了,我忘了。”
“今晚留下吧,等你回来后,我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中,一定,现在很晚了,你就在这
睡吧。”
慕辰说完,走进了他的房间。我没有想到,慕辰真的做到了,在我此后的高中生涯,真的没有
再见到他,哪怕是一面!每当我想起我初来这所学校,遇到许泽,遇到李希雯,遇到安琪,遇到
宁优,遇到陆娅染,遇到慕辰,遇到林婉。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早已安排好了的,让他们在我的生命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却让我的人生不那么安宁。如果,如果我没有回来,一切都会不同的
,这样,我的人生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我的出现的话,许泽,慕辰,安琪,宁优还是曾经
的模样。也不会有陆娅染的离开,更不会有林婉的独自出走及她所遇到的种种别人都不能承受的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