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测终于来了。萧揽玦冲上去便要打他,我却与天测异口同声,让他们都回避。萧揽玦见我们都如此,便带着人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是为了你们好。”
“我们?”
“你放心,你不是中毒,而是中蛊。只要将蛊虫逼出来,你的眼睛就会没事。”
“那你为什么要暂时弄瞎我的眼睛?”
“因为……”他顿了顿,才继续说,“因为有些事情是用眼睛看不清的,要用心去看。你不肯用心去看,我便只好先让你闭上眼睛。”
沉默片刻之后,我说:“你可以走了。”然后,我便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再然后,听见萧揽玦问他:“如何?”
“无救。”天测将这两个字说的果断绝决,如果我不知道内情,也许会因为这两个字而失声痛哭。
再然后,就是一阵劈砺啪啦地响声,好像是有人在砸东西。是萧揽玦,我听见镜儿的声音说:“爷,您别吓着皇妃。”然后四周恢复一片宁静。
“晨儿。”手被他捉住,抽也抽不出来,只能作罢。只听到他说:“你放心,一定可以医好的。你别胡思乱想。啊?”
“治不好了。”
“不要胡说!”
“七皇子,就算治好,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七皇子不如另想对策才好。”
手上的力道突然一紧,抓得我生疼。然后萧揽玦就大力地甩开了我的手,破口大骂:“你这个笨蛋!你瞎了又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妻子!”
一般听到这种话,女人们往往就会激动地热泪盈眶。可是我的思维不太一样啊。
“那是自然。我是你七皇子明媒正娶的皇子妃。你若是在此时休了我,不但难以向你父皇和月燃交代,也很难赢得百姓的信任,那又何谈太子之位呢?”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白眼狼吧。可是他利用我,害得我永远也回不到月燃,我就不可能相信他这样单纯只是因为我是我,而不是因为和亲圣姑的身份或者其他什么。
我听到了摔门而出的声音,镜儿安静地收拾残局,时不时地发出声响。我听见她站了起来,便开口叫住她。她也停了下来,可最后我还是没有问出口,让她退下了。
我是想问,萧揽玦究竟是不是真心的。可是我又想起她是萧揽玦的人,我问她等于白问。真是没有想到,我至今已经没有人可以说话了。师父呢?师父养伤,不能暴露,何况他又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又如何可以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答案呢。
再“看见”萧揽玦,已是第二天了。我摸索着起身,想走一走,然后就有人来扶我。我知道不是镜儿,因为感觉不一样。
“眼睛都这样了,还下来干什么?我找了几个大夫,开了几副药,一会儿试一试。”
“还没有望闻问切,也可以开药?而这药也是可以乱吃的?”我一开口就和他针锋相对,他捏我的手紧了一下,然后心平气和地对我说:“死马当活马医,你可不能诲疾忌医。而且万一被宫里知道你瞎了,怕是很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我不觉得有麻烦。”
“宫里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问你之前去了哪里。你会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