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木烟萝到了客房,我累极,进去便坐下了。木烟萝站在我的对面,冷笑道:“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自然不是外人。”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灌进嘴里。触目,是满手的血迹。我强忍着恶心,走过去洗手。
我半晌没有听见木烟萝再说话,便又说道:“是不是韩倾落回来了?你没有和你的父亲联系吗?”
“我现在在九皇子府,自然不能再和爹有联系的。”
我冷笑:“你这是嫁了相公忘了爹,还是防着萧慕青?”
“我……”
“如果是前者,你就没良心。如果是后者,证明你还没有和萧慕青坦诚相待。你若防着他,他又如何能接受你。我原以为你嫁给他之后,你可以像与我相交一样真实地对待他,没想到你还是装。他又怎么会喜欢你?这无关他喜欢哪种类型,你要知道,没有一个人会喜欢惺惺作态的人。”
木烟萝只是垂首看着地面,不回应我说的话。
“木烟萝,我想和萧揽玦一起离开长安。就算萧慕青现在喜欢我,以后陪着他的人还是你。他的妻子始终是你。你要做的不是把我杀了,而是让萧慕青真的喜欢上你。你要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并不特殊,他将来还会遇上第二个我,第三个我……你要治本,而不是治标。”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保住你的命吗?可是,我也可以先治标,再治本啊。”
哎呀,我没想到这一层啊……我呆了一下,脑子里急速地运转。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是杀了我,你觉得萧慕青会原谅你吗?那你,还能治本吗?”
木烟萝深吸了一口气,又问我:“你说你想和萧揽玦离开长安。为什么?据我所知,他是很想当皇帝的,不然,今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我犹豫。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如果我说了实话,她会不会像我一样,阻止自己的夫君当皇帝呢?
“说话呀!”她开始咄咄逼人。
“我……”
“是假话吧?你也是想萧揽玦当皇帝的吧?”
“我不想。他当了皇帝就要娶很多很多女人,我不要!”
木烟萝愣了一下,冷笑道:“这有什么?大周的男人哪个不是这样?我爹虽然没有娶姨娘进门,可他还不是把私生子带回来了?他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木烟萝的眼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些泪光,她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了回去。
“难道你可以接受吗?你连我这个当嫂子的都容不下!”
“那不一样!”她的情绪也开始爆发,“他是真的喜欢你!而那些日后娶进宫的女人,不过是权衡前朝各方的势力罢了。她们都只是工具,都只是工具。我有必要和那些工具过不去吗?”
她像是在说服我,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木烟萝。比我想象的更爱萧慕青。她愿意为萧慕青受委屈,愿意帮助萧慕青取得皇位。她不像我,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居然想毁掉萧揽玦的前程。皇帝啊,非同一般的前程。我所想改变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朝代,乃至一段历史。
“烟萝……”我在她的面前蹲下,“烟萝,萧慕青,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木烟萝定定地看着我,与我对视,最后抱住我,大哭起来。
我和木烟萝的关系有了一个极大的缓和,虽然不再针锋相对,可是也不可能回到最初的那么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