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皇子府里住了一个月,天气已不似一个月前那般酷热。期间九皇子府里暗杀不断,七皇子府那里也传出暗杀的消息。我不知道是萧慕青这边也派了人,还是杨皇贵妃的人,又或者是萧揽玦自己弄出来的。我想问,却又不好问。怕惹怒木烟萝,我已经一个月没有离开过房间了,更何况如何问呢?萧慕青……我始终对他有愧。可是更让我不舒服的是,我在九皇子府住了一个月,萧揽都没有来找我。他是没有去查我在哪儿,还是他不好奇?
又过了几日,木烟萝脸色极其难看地来找我。
我想着出了什么事,脑子里回忆起在阳关村我对韩倾落下的咒,突然觉得对不起他们。
“韩倾落……”
“她说什么了?”我激动地跳了起来。
“韩倾落明日嫁入七皇子府,封为侧妃。”
七皇子府?
“你说七皇子府?你……没有听错?”
“没有听错,七皇子府。是你夫君,萧揽玦。”她恶狠狠地对我说,“你立刻去阻止婚礼。他若娶了韩倾落,就等于有了太后的支持。”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明明下咒,是让她嫁给萧慕青的啊?为什么,为什么变成萧揽玦了呢?
“不,不会的。萧揽玦不会娶她的。一定是太后想引我出来。我是不会上当的!如果韩倾落真的代表太后的支持,那萧揽玦早就娶她了,而我也就不是七皇妃了。”
“你别傻了!现在是什么情况?皇上怕是活不了多久了,现在是能拉关系就拉关系。更何况我听说是萧揽玦自己向太后求娶韩倾落的。”
“好了,你别再说了!”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去问。”
似乎是完成了目的,木烟萝也不再说什么,离开了房间。
我自然是没有去的。我绝对有理由怀疑是太后想将我引出来而想的计策。一来,我相信自己的妖瞳。二来,我相信萧揽玦,我相信他没有理由要去求娶韩倾落。虽然心里不安,但我还是没有去问,没有测算。
第二天,夜里。我终于还是走出了九皇子府。
萧揽玦,萧揽玦没有娶韩倾落。萧揽玦一定毁婚了,不是说成亲的仪式上出了问题吗?现在去七皇子府,太后的人,应该都走了吧。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换上了夜行衣,潜入了九皇子府。
满院子的喜庆,红的刺目。我进了清荷院,里面却安静的可怕。我去隔壁敲镜儿的房门,她开了门,却吓了一跳。我连忙将面罩摘下。镜儿看见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妃您总算是回来了。”
“萧揽玦呢?”
镜儿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
“他在哪儿?”我盯着她,看着她的目光渐渐混沌。
“爷在丽蝶院。”
丽蝶院?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丽蝶院的位置,将面罩重新带上,直奔丽蝶院而去。
我现在觉得第一次杀人的恶心也没有现在那么恶心。
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雨水之欢是什么感觉。他还叫她“倾落”,让她叫他“玦”。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特权呢。我是不是太胆小,太怕死了?我应该站出来阻止他们的婚礼才对。又或者这样才是对的,至少让我看清楚,我太自以为是。也许,我也只是他的工具。只是他这次演得太像真的,我也太笨,被他骗了第二次。
“有刺客!”突然的一声大喝拉回了我的思绪,我才转身,韩羽的剑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没一会儿,萧揽玦就穿着一件松松垮垮地中衣出来了。
“爷,她就是这一个月来保护九爷的高手。”一个侍卫禀报。
“哦?”萧揽玦挑起眉看着我,我现在看到他就想起刚才那么不堪的一幕,真想吐。我厌恶地别开目光,萧揽玦却伸手扯下了我的面罩。
于是,沉默了。
只能听见蝉在夜里的撕鸣,还有风小心路过的细微声响。就连韩羽收剑的动作,都是那么缓慢而小心。
“你跟我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到他的怀里,纵身一跃,跳上墙,往清荷院去了。
“我不是让你去天测那儿吗?你怎么去萧慕青那里了!”
披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我抬起头,眼睛酸疼。他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对不起。韩倾落拿着父皇的诏书要挟我。如果我不娶她,她就把诏书烧了,我就当不成皇帝了。”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娶的是一份诏书,和你颠鸾倒凤的也只是一份诏书喽?”
“晨儿……”他紧皱着眉头,像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晨儿,如果你不帮萧慕青,我现在已经将他杀了。那我又何必要娶韩倾落呢?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你放心,等我即位,一定想办法把她解决。好吗?”
“现在已经不是韩倾落的问题了。”我的眼泪一次次的想流出来,却被我一次次地逼了回去,“你没有关心过我在哪里。你也没有关心过我有没有,会不会遇到危险。你担心的,关心的,只有你的皇位吧?可是,我一点也不想你当皇帝呢。”
“所以你去帮萧慕青了!”萧揽玦的怒火终于还是压制不住,如火山般喷薄而出。“你这个蠢货!你以为萧慕青真的像表面一样仁慈吗?他这种把坏水藏在肚子里的人才最可怕!我才是你的夫君!你居然帮着别人来害我!我看是你离家太久,忘了身份了!”
他一把将我抱起,像扔东西一样的把我扔在了床上,然后整个人就压了下来。
“我不要!你滚!你滚!”他刚刚碰过别的女人,身上还有别人的味道。我不要!我不要!
突然,身体就动不了了。他点了我的穴道,扯下床帷上的一条蒙住了我的眼睛。
“别瞪了。好好享受吧。她可是很享受呢。”
他没有任何前戏,直接闯进了我的身体。我不能动,只好用意志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可是他却对我说:“怎么不出声啊?你刚才也听到了吧?她的声音多好听啊。”
他不停地说着韩倾落在床上的表现有多好,一边又不停地撞击着我的身体。如死一般的绝望,像在祭坛上往下掉,然后看着翻腾的江水即将将我吞噬那样的绝望。我再一次体会到了。
我还是醒了过来。那时候天已经亮了,萧揽玦已经走了。
镜儿推门进来,想服侍我起床。我不想见她,因为她是萧揽玦的婢女。
“你出去吧。”
“皇妃,爷说……”
“出去!”
“是……”镜儿退出去,将门重新关上。
我重新闭上了眼睛,消化着昨天晚上的一幕幕,感觉心痛已经变得迟钝,虽然还是会痛。
我坐起来,伸手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一块东西掉了出来,在地上摔碎。我探过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碎了。看到之后,又是心痛蔓延。
珏,我和萧揽玦一人一块的珏。碎了。不过也不重要了,人都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一块身外之物,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穿好衣服,梳洗一番之后,用梳妆台是的胭脂水粉化妆。易容有许多方法,不一定就要用人皮面具。
我打量镜中的自己。很普通,很普通的容貌,扔在人群找也找不到的那种。我满意地放下了笔,喊了一声“镜儿”。
我在她看见我的容貌之前下手打晕了她,然后扒了她的衣服换上,混出了府。
现在,长安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不要萧揽玦了,所以,他是不是当皇帝,也与我无关了。我要换一个容貌,换一个身份,换一个地方,重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