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萧没有责备我的任性,耐着性子开导我:“美恬啊,《打开心门》已经有两个人在争制片了,你为什么非要去淌这条浑水呢?另辟蹊径对你的个人发展有好处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自己想想。”
我还是不甘心:“输给莹夏我心甘情愿,那我就一直做一个小编导,过几年嫁人了好好的相夫教子,工资饿不死就行。”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进劝呢?”老萧无奈地摇着头,“你以为你想做一个小小的小编导,就能好好做下去吗?输给莹夏,你服气她叶小晴会服气吗?集团的调令是对你好,要不叶小晴给你使个绊子,工作怎么丢的你都不知道。”
虽然觉得老萧说得很有道理,他为了我的发展也确实用心良苦,但我还是不愿意接受被踢出《打开心门》的事实:“到时候大不了我辞职嘛!天下之大,就没有我安身的地方吗?”
“美恬,你比谁都清楚,喜乐汇的影响,尤其在这个城市里,几乎处于垄断地位。你重新找份工作从头开始,五年之内你能达到现在去电影公司的高度吗?在传媒这个行业混,绕不开喜乐汇的圈子。小姑娘任性可以,也不要和钱过不去嘛!”老萧继续苦口婆心地开解道。
“萧主任,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去收拾东西,我的新办公室在哪儿啊?”
看我终于接受,老萧欣慰:“这次集团人事大变动,全部调动完最少要三个月以后了。你就先在原来的地方交接交接工作,应该没几天就要去北京《瑶池佳人》那边忙了。”
听到北京,我眼前一亮,高兴起来:“好的,主任,哦,萧总监,那我先出去了。”
老萧看我瞬间变得兴高采烈,有点莫名其妙,也懒得问我,说:“去把莹夏叫来,唉!肯定又一个跟我闹辞职的!”
“好的!”我关上门,去找莹夏,心里想着,北京,严城,我要来了!
果不其然,莹夏哭丧着一张脸回来,我安慰她:“好啦,我未来的方制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莹夏叹口气:“你多好啊,直接躲开了,想到那个叶小晴,我就后背发凉直冒冷汗。”
“黎明前的黑暗,挺过了海阔天空!要记得,我们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莹夏终于笑了:“一听能去北京找严城,看把你给美的,文艺女青年又附身了!”
晚上给严城打电话,听说我过一段时间去北京出一个长差,他显得比我还兴奋,计划着带我去吃老北京几家地道的小吃,听到我鼓励莹夏“铜豌豆”的故事,笑笑:“美恬,你还是仔细研究一下关汉卿这首诗的大意吧。世人说孔子曰‘以德报怨’,其实人家孔子的全文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睡觉前,我特意查了下《一枝花*不伏老》,我一直以为关老在自喻性格坚强,评论也说他顽强韧性,以杂剧为武器,抨击统治阶级的罪恶,揭露封建制度的黑暗,歌颂被压迫、被奴役人民的善良品质和勇敢斗争精神。可有注解说铜豌豆,在元时俗称狼藉勾栏、饱经风月之老嫖客者也……
《瑶池佳人》讲述了三段古代故事,第一段说王爷和丫鬟从小青梅竹马,却迫于身份地位迎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丫鬟只求陪在王爷身边屈居偏房,却不料正房夫人处处刁难,教唆王爷曾一度拟草休书,丫鬟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奈何命运无常最终含恨而去,若干年后,丫鬟那不被重视的女儿长大了……第二段说纨绔子弟登山踏青偶然遇见隐居山林的世外高人,对其小女儿一见倾心,愿抛弃家中荣华富贵欲与伊人过起“桃花源”般的日子,不曾想父亲突然离世致使家道中落,母亲以死相逼劝他回来重振家世,公子也只能放弃真爱回归现实,若干年后,公子的儿子登山游玩……
电影电视剧公司第一次召集《瑶琴佳人》剧组开会,拿到这份故事大纲,我们不约而同地想:洛南这是要自砸招牌吗?可惜洛导一片苦心……
集团对我们的议论纷纷不做任何解释,只是说为了电影的保密计划,作为工作人员前期我们也只能了解这么多,同时希望大家去网上爆料“《瑶琴佳人》的剧本落入俗套,洛南此次可否再创票房神话?”……另外,有关第三段故事还没有敲定,欢迎大家集思广益,踊跃来稿……
“需要和前两个故事呼应吗?”有人喊着问。
“不用刻意,只管写好第三段古装戏就行,承上启下的事情交给导演。”集团代表说完,看我们叽叽喳喳地自己讨论,大声说:“没什么问题,就散会!”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回办公室,我一路构思着一个古代传奇。思路如泉涌,三天,我交上第一版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