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捧着小天鹅,不禁对严城啧啧称赞:“行啊你,什么时候准备的DV啊?怎么来之前都没告诉我啊?”
严城洋洋自得:“这次换我来做你的机器猫,怎么样?小妞,告诉爷现在想要什么?爷马上给你变出来!”
我白他一眼:“老大爷,我现在想马上回到《打开心门》的录影棚,或者马上见到莹夏!可以吗?”
“好的,大爷这就送小妞回去!对了,小妞,你先给爷笑一个!”严城猛踩一脚油门,加快速度。
“不用不用啦!你还是先送我回北京吧!然后我坐高铁回去,顺便回家看看休息几天,你赶快回去明天接着上班!”我极力阻止着他这个不太现实的提议。
“来回折腾多麻烦啊,你睡一会儿,一睁眼就看到莹夏了,乖!”严城不理会我的意见,自顾自地开着。
我心知开车走高速其实是回家最快的办法,便也不再争辩。期间也没好意思再睡,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严城聊天。
下午四点半,走出高速路口,看着家乡熟悉的高楼大厦,街道小巷,一砖一瓦,蓝天白云,都是那么亲切。在我打开车窗贪婪地呼吸着这里温暖的空气时,严城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崔叔叔。严城看一眼挂掉。
我逗他:“为什么不接啊?是不是个美女故意起这么低调的名字怕引起我注意啊?”
严城一脸委屈:“妞,我这么辛苦地把你送回来,你就这么想我啊?太伤心了。”
在严城卖力演出伤心哭丧着脸试图表现出一副痛彻心扉痛心疾首的模样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我认真地说:“接一下吧,万一公司有什么事呢?”
严城满不在乎,“能有什么事?运转正常,离了我会更正常,不过是老爷子派来盯我的。不过为了向你证明我的清白,我还必须要接。”
说完按下接听键,车厢里回荡着崔叔叔振聋发聩的怒吼:“臭小子!你在哪儿?马上给我滚回公司来!”
严城像个淘气的孩子,顽皮地说:“崔叔您中气十足,一听身体就非常硬朗,不错不错,继续保持。所以嘛,少生点儿我的气,才能见面时打我啊!”
崔叔语气缓和了不少,还是佯装生气:“臭小子,就会贫,我还不到六十,还能打得动你好几年,说吧,今天又跑哪儿去了?”
“叔,我突然想家了,回来看看爸妈,陪他们几天啊,顺便给您请几天假!”
“臭小子,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今天研究所新出了一份报告,等你审批呢,又跑了!唉!你早点回来,等忙完这些放你回去好好陪老严。”
“知道了叔,您自己照顾好身体啊,等我回去给你带那家你最爱吃的点心。”
“臭小子,算你还有点儿良心,没白疼你。那你路上小心,我先挂了。”
“好的,叔叔再见!”
挂断电话,严城看看我,得意地说:“怎么样,没骗你吧!真的是崔叔叔。”
我没搭他这茬:“是不是产品有新进展啊?那你今天在家住一晚上明天就赶快回去吧!”
“怎么?等我那边没什么事着急回来结婚啊?还是怕我少赚几天钱不够娶你啊?妞,我今天开了大半天的车都不让我休息几天就催我回去,你这个老婆可真不会心疼人。”
严城嬉笑的几句话,却让我不禁红了脸,尤其一声“老婆”那么轻易地让我的心底异样起来,一种很温暖又很暧昧的感觉,形容不出来,只能转移话题:“对了,崔叔叔刚才为什么要说‘又’啊?你什么时候翘班了?干什么去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严城摇摇头,无奈地说:“孙美恬,你真是太无趣了,‘结婚’啊‘娶你’啊‘老婆’啊”这么激动人心的话题你都不兴奋,唉!可怜我浑身浪漫细胞文艺气息得不到欣赏。”
“老实点儿交代,别转移话题!”我转过头,怒目而视。
“我说你们作记者的真对文字敏感,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非要分析出了甲乙丙丁子丑寅卯一二三四来,可怜的我,说话都要注意措辞。”严城继续打岔。
我伸出左手,用指尖托起他的下巴,微笑着用阴冷的口气说:“严先生,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严城用右手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目视着前方,严肃认真地说:“前两天我去中关村买DV,我想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记录下在一起的一点一滴,婚礼的时候播放给所有人看,我们是多么幸福。不过我真的只跑了两个小时,没想到崔叔正好找我,被发现了。不过老婆你放心,崔叔已经严厉地批评了我,我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一定挑午饭时间办事,绝对不会再翘班!”
我从二十三岁,或者二十岁,又或者更早一点的十六岁,就幻想自己会有一个梦幻的婚礼,以前也和严城讨论过好多次,很多细节想了删,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社会的进步,像“结婚戒指要用玩具直升飞机吊着从天而降”之类的想法过时了,像“上演一台童话般的舞台剧”的想法很幼稚,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我要把和我的另一半甜蜜的瞬间展示出来”这个想法。后来彼此心照不宣地不再提结婚,严城让我等,我就等。等到现在,是有美好的结局了吗?
但我还是故作淡定地说:“最好真相和你说的一样,别被我发现你有什么秘密哦。”
转眼已到喜乐汇的大楼下,我对严城说:“你先回去吧!”
他摆摆手:“你先上去吧!我在车里等你,一会儿一起吃个晚饭然后送你回家!”
我轻轻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作为告别:“好啦,刚回来晚饭在家吃吧!我可能要和莹夏璐璐多聊一会儿,回家打电话吧!”
严城点点头,我下了车,挥挥手,朝大楼里跑去。
每次都是我看着严城的车渐行渐远,这次换他看我匆匆跑开,要不是时间紧急,我应该跑的矜持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