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万众期盼的‘春节使者’不分贫富贵贱地叩响了每家每户的大门。由于天清回家,终于让天云的时间不用那么赶了。
天云已经知道了一鸣的身世,想着节日来临、如果没有外人,恐怕今年就要一鸣一个人留在家里孤单、冷清地面对热闹的春节了。考虑再三,天云还是向妈妈挑明了自己的想法“妈,明天大年三十我想去郑一鸣那,天清在家陪你们过年,您看行吗?”天云早已把一鸣的故事挑重要的和妈妈透露过。只是还没有和妈妈说明自己和一鸣的关系,倒不是天云想瞒着妈妈,的确没有什么可以和妈妈隐瞒的,只是天云还不能十分确定一鸣对自己的感情是否真的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爱。
淑惠理解地看着女儿,她教会了女儿善良、宽以待人的性格“放心去吧,那孩子也够可怜,大过年的身边也没个什么亲人,要不是他和你爸行动都不方便,我们就邀请他来这一起过这个年了。既然你要过去陪他一起过年,那就代我们全家和他说一声‘祝他春节快乐!早日恢复健康,有时间欢迎他到家里来坐坐!’”
“谢谢妈!”天云心里真的充满了感激,她由衷地敬佩自己的妈妈:不仅可以笑对任何困难,还无论在任何时候都那么善解人意,总是拼尽全力地用她那弱小的身体去承担起生活带给自己的不公命运。
时间已经准确地告知,现在是大年三十的晚间8:30分。
一鸣不停地催促还在厨房忙前忙后的天云“天云,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太晚了,再不走一会儿连出租车恐怕都叫不到了。快点,别忙乎了,就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东西,做多了也是浪费!”
“你说,这么大一个房子,连平时帮你看家的大爷都回家过年了,就你一个人不害怕啊?”天云不紧不慢地回应着,根本看不出着急的样子。
一鸣不明所以,抓紧时间和天云开着玩笑“照你这么说,你怕我是胆小鬼,还是想说你想留下来陪我。”
“都有!”天云从厨房里探出头、半真半假地回应着。
“哎,天云,你不是说真的吧?可不行啊,哪有年三十我还霸占着你的道理,再说就算是霸占、也得等我明媒正娶时才能让我老丈人、丈母娘没理可挑才行不是。”一鸣搞不懂天云的本意,这小丫头现在也会时不时地搞自己一把,让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怕天云真的意气用事留下来让自己担待不起,赶忙和天云讲上道理。
天云依然像没事人一样,慢条斯理地端着一托盘摆好的干果、水果送到餐桌上,不忘玩笑地给一鸣泼着冷水“别老丈人、丈母娘的叫得亲,认不认你还没一定呢,怎么就自己先叫上了。”
“你呀,还真别说,你相信吗,我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等我见到咱爸、咱妈,他们一准会答应把你嫁给我!”一鸣可没被天云哄住,一副自信满满、胸有成竹的样子。
“还咱爸、咱妈,你就这么自信!”
“那还用说,看你这老公一表人才的!”
天云看着一鸣自得其乐的样子,心里很欣慰。不管以后和一鸣会是怎样的结果,毕竟这个春节自己没有错过和心爱的人共同渡过一个难忘时刻的机会,也是因为有自己的陪伴,才没有让一鸣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这个万家团圆、可遇不可求、一年才有一次的春节。
“一鸣,今天我真的不回去了,就留下来陪你过节。”天云俯身蹲在一鸣的身边,温柔地看着一鸣。
一鸣有些难以置信地观察着天云,仿佛要看透天云说的话里有几分可信的程度。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已经征得家人的同意了,临来的时候啊,我妈还让我代表全家祝你节日快乐,早日恢复健康!”天云猜到了一鸣会有所猜疑,也就不再用玩笑的口气,和一鸣实话实说。
一鸣终于相信了天云没有和自己开玩笑,心情激动的难以言表“天云,我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就要幸福死了,我有多幸会遇到你们这样的一家人,感谢上天、感谢天下所有的神!”一鸣觉得要不是自己现在有伤在身,简直都可以高兴地飞起来了。
正在一鸣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见大厅里响起好听的音乐声。
“有人按门铃!”一鸣和天云不约而同,几乎是同一时间惊讶的望向对方。要知道,这可不比平常,还是这个时间了,墙上的时钟已经清晰可见:年三十的晚间十点十分。没有听错的可能,优雅的音乐声在整个大厅不停的回响。
透过门口的监控,一鸣已清晰地看清了来人。真的是难以形容心中的兴奋之情,而这一切正是因为天云的出现才让自己能够有幸感受。一鸣时时刻刻都在用心感激着“天云,真的感谢你,因为你的爱,才让我的心不曾迷失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大门打开,一鸣和天云恭候着客人到来。
就见亚飞和辛欣每个人手里都填的满满的,天云急忙上前接过辛欣手里的物件。亚飞见了便开始抱怨道“嗨、嗨、还有没有天理,眼见着我这手里提的东西多,却帮她拿,天云,我开始怀疑你有良心没有?”
辛欣和天云也不理睬亚飞,径直提着东西拿到厨房。边走辛欣边在天云的身边笑吟吟地说着“天云,你不会怪我利用职务之便‘以权谋私’吧?”
“怎么会?”天云有些不好意思,她这时才明白当时辛欣一定要把自己留下来照顾一鸣的用心,原来一早辛欣就了解一鸣和天云之间的故事,当时就已经设计好了每一步,只是自己还蒙在鼓里。
……
天云和辛欣终于忙完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喊过在一旁谈得开心不已的一鸣和亚飞,四个人围在桌前,边吃边聊。
“说实话,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们会来陪我一起过年,就让我干了这杯,表示感谢!”一鸣端起酒杯,向大家表示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辛欣眼尖,一把抢下一鸣手里的酒杯,换上了一杯饮料“别逞能,你呀,现在只能喝饮料!”
亚飞端起酒杯“一鸣,要不是你现在这样,我一定不会饶你,算你欠我的,伤好以后,一定要你陪我喝到一醉方休!”
“说话算话!”一鸣也不认输。
亚飞转向天云“天云,可以吗?”
“我敬你!”天云端起杯,她知道这杯酒自己不可以拒绝,她和亚飞缘于酒开始,对亚飞又有太多的感激、太多的愧疚、太多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结,就让这些都装在这小小的酒杯里,一饮而尽。
辛欣历经了三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作为唯一的局外人,只有她看得最清,三个优秀的性情中人、三个同样把感情看的最重的人!没有对错、只是上天残忍,让这中间有了缺憾!连忙把话题岔开“快吃菜,尝尝我和天云的手艺,可是忙活了老半天呢!”
“对了,刚才我还纳闷你们俩怎么会来的?这一忙就忘了问?”天云这时想到了自己刚刚想问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这还用问,我还不是担心你,怕你被这家伙当年夜饭给吃了。”亚飞不忘借着酒劲话里带话的发泄、数落一鸣几句。
辛欣担心亚飞言多必失,赶紧解释“别听亚飞乱说,其实”辛欣话说到一半,清脆的悦铃声在大厅里又一次响起。
“不会吧!”这次是四个人同时瞪起惊讶的眼睛互相看着,这真是一个太不一般、太富有戏剧性的大年夜了。
一鸣打开大门迎接第二批大年三十来访的客人。
“一鸣,一鸣,哥来晚了你多担待!”人未到,声先行。随着来人推开大厅的门,一个走路前后摇摆着身体、脸上带着很夸张笑的男生走了进来。
一鸣看着来人,从座位上站起身,语气平和地招呼着“付星,这大年三十的你不在家陪着家里人,怎么跑我这来了?是不是又惹付伯伯生气了?”
付星也不介意一鸣在这么多人前揭自己的短,一边笑着一边向大家这边晃过来“看你说的,我是特意奉家父旨意来请你去我们家过年。我老爸、你付伯是怕你一个人孤单,没想到你这还挺热闹。”
就在付星接近餐厅的时候,脚下不经意被台阶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最近的亚飞和辛欣忙伸手欲扶,付星却自己用前倾的手臂按住了餐桌,才免了被摔倒的厄运,冲大家‘嘿、嘿’地笑着,并将眼光在天云、辛欣和亚飞的脸上游移着“别担心,我没事儿,一鸣你也给我介绍介绍这都谁呀?”付星吐着不清楚的字眼。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付星已经是满嘴的酒气。
一鸣也不动怒,也不劝坐,只是又不断地劝着“我这里不用担心,就麻烦你回去转告付伯伯让他安心、不用总是牵挂着我,回头我去看他老人家。”
付星大概是清楚一鸣的用意“一鸣,我就这么不让你待见。行,也别说我没来请你,是你自己不去。回头你和老爷子解释。”付星转身要走,又像想到了什么便折回来“不行,这单凭我说来请你了,这老爷子也不会信我,不如这样,我在这给你们拍几张照片回去交差,这总成吧!”
一鸣也不拦他,辛欣见状大概明白一鸣的心意,就顺手接过付星的手机给付星拍了几张和大家在一起的照片“这样可以吗?”
付星接过手机,借机摸着辛欣的手“美女拍的照片还能有什么问题。”
辛欣厌恶地抽回自己的手,她明白了为什么对很多人都真诚以待、全力以助的一鸣会如此不待见面前这个人的原因“这的确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家伙。”
一边的亚飞早已火冒三丈,要不是碍于一鸣的面子,恐怕早就让个这可恶的家伙在大家面前消失了。
辛欣已经看到了亚飞喷火的眼睛,暗自伸手拉住了亚飞。
送走了自作多情的付星,大家又恢复了刚才的好心情,只把刚才的一幕当成节日里特别添加的小丑表演,如此而已!
……
新年的钟声就在四人的欢声笑语中敲响,大家一起举杯“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事业顺利、万事如意!”
窗外响起喜庆的爆竹声不绝于耳,耀眼的礼花争相绽放,照亮了整个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