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坐在家里久等两个定亲孩子不归的天云父母,此刻的心情有些不安。淑惠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启凡在一旁给淑惠出主意“我看,你就给孩子们打个电话!听见了,我们不是也就安心了吗?”
淑惠有些犹豫:既在心里担心着怕孩子们会出事,又怕打电话过去会搅了两个孩子的兴致。
淑惠看着桌子上的电话左右为难。
“叮铃铃!”就在淑惠盯着电话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一定是他们!”启凡动作快,抢先把电话拿起来“喂!”
淑惠看着启凡接起电话,心想一定是一鸣和天云怕家里担心,打来电话通知一声。可是淑惠就听见启凡“是。”“是。”“对!”“什么?”“在哪?”边听边应着,声音越来越急促、表情也变得越来越难看。淑惠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自己的担心恐怕不是杞人忧天。
就见启凡放下电话,脸色难看的怕人,走过去抓起自己和和淑惠的外套,很是忙乱地催促淑惠“我们走,一鸣和天云出事了!”
曾有人说过幸福是长了翅膀的精灵,一不小心就会飞走。可是天云一家人对待幸福的来临是如此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努力期待!为什么幸福都不肯对这一家人再多一些时间来眷顾,好不容易盼得苦尽甘来,却又被如此匆忙地带走。
淑惠和启凡又站在了急诊室的门前,再一次体验着生与死的距离。
据警察的分析,这场意外的车祸应该是天云新手上路,对冰雪路面的把握经验不足,突然遇到紧急情况时很可能是慌了手脚,把油门当成了刹车。车撞在路边的山体上,破损得特别严重,可是能看得出,在临撞击的一霎那,天云有意避开了一鸣坐着的那一面,故而,一鸣看上去好像并无大碍,但目前也还是昏迷不醒,而天云自己伤的很严重:被前挡风玻璃的碎片划伤了脸,被发现时都已经是血肉模糊了,根本看不清模样。至于其它的伤处还要等着大夫彻底检查完才知道。还好在撞击时两人都系了安全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淑惠的心已经像理不清头的乱线纠集在一起,已经忘了难过,现在的她别无所求、她只求女儿能再一次平安逃过此劫,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淑惠如此,启凡一样的想法。
依然是漫长的等待……
终于手术室的大门被重重地推开,明磊表情异常痛苦地摘下脸上的医用口罩,向着天云的父母走过来“让伯父、伯母担心了!”
这时,启凡和淑惠都已经镇定下了情绪。
“明磊,辛苦了!”启凡感激地道谢。
“怎么样了?他们?”淑惠担忧地看着明磊极为复杂的表情,想到情况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是她清楚现在不是允许自己难过的时候,提醒自己要特别的坚强。
明磊一定是手术太辛苦了,显得极为疲劳和沮丧,声音非常低沉,居然带出了沙哑的意味“一鸣还好,也许很快就会醒过来。天云身体也没伤到要害,也会很快恢复,只是,”明磊声音里几乎多了哭腔“只是,脸伤的太厉害,恐怕——”明磊已经说不下去了。
淑惠将明磊的话听得很清楚,天云又躲过了一劫。她已经要感谢上苍的恩德!什么也比不上女儿的生命来得重要,只要天云还活着,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了!不是吗?淑惠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明磊“没关系,我能想通,你只管说,恐怕怎样?”
明磊像在强行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逐渐恢复了常态“对不起,伯母,刚刚我过于激动了!不过你们要有精神准备,天云恐怕要考虑整容了!”